“哟~我亲爱的妹妹~”
瘩子气的声线俏皮而又明亮,回响在这宛若中世纪古堡的门厅中。身着黑色礼服过膝裙的长发少女听闻声响,便就灵巧的从一道歪倒在墙边的长柱上跳了下来,啪嗒一声清脆的双脚落地。
“…….哥哥,你回来了。”
“还不是来看看你嘛~怎么,情况不好?”
被少女唤作【哥哥】的男人理了理卷翘的偏分刘海,双手插进两色风衣口袋又拿出香烟盒和打火机,啪嗒一声打火机打开,冰蓝色的温暖火苗窜了出来。
“查尔斯,和你说了多少遍,少在别人面前抽烟。”
从少女身后的阴影处又冒出一个人来,他长得算是俊俏,随处可见的白领西装搭配黑框眼镜,整洁干净。阴沉的语气听上去像是正在生气,而那个被叫做查尔斯的男人也似乎是察觉到了这点,挑了一下眉毛。
“干吗?”
“我讨厌二手烟。”
“切,给我少来这一套,管家婆。”
点着了烟的男人当着那人的面狠狠地抽了一口,甚至最后还带着报复心的狠狠看了对面一眼。然而对面的那人却没出声,只是沉默。
“………………..比起这个,事情还顺利吗?”
夹在中间的少女转头开口。
“今晚把彭格列基地弄个底朝天就行了对吧~?”
双手摊开,手中的烟在空中划出一道灰白色的弧线。
“对方是彭格列,别轻敌。”
“哈?我才没轻敌,再说威廉,你现在连我做事都不信了?”
“……………..”
抽着烟的查尔斯从下往上挑衅一般的打量着威廉,可威廉也不认输的盯着查尔斯一语不发,夹在中间的少女看看前面又看看身后,为难归为难但还是没再说些什么。就这样僵持了一小会儿后,生性敏感的查尔斯察觉到夹在中间妹妹的处境,便就松口,叹气间身体往旁边一转坐下视线也偏离威廉,翘着二郎腿又抽了一口香烟。
“只要让那群肥头大耳的大叔们满意就行了吧?”
“你清楚就好…”
威廉推了推黑框眼镜,正经的黑短发发尾隐约可见几撮魅蓝色的挑染。他也坐下,松开西装领口间银蓝色领带。
“等下出去喝点酒去?”
“不行,万一被发现了…”
“都这时候了还怕他们?那群不敢弄脏自己手的懦夫,脏活累活全丢给你,哼,要是我早就弄点什么病毒玩死他们了。”
“…查尔斯。”
“好啦好啦开玩笑的,唉~威廉你这脑袋估计这辈子都转不过来了,对吧乔可?”
“………………嗯。”
两人之中唯一的女孩子也坐了下来,微笑着点了点头。
“对了,文森特呢?”
威廉问道。
“文森特昨晚被安防部长叫出去了。”
乔可小声回答,查尔斯抽着烟,烟灰色的雾气围绕在三人之间。三人沉默之际,看似最稳重的威廉不禁抬头看了看那高的有些遥不可及的天花板,感叹道。
“…是吗。”
“那家伙别看年纪最小,比我们都靠得住。”
查尔斯愤然。
“是啊…”
“而且,你上次还不说过嘛~?现在的芯片尽管还有各种问题,但技术总会进步那些缺陷也会给修补好了。尽管是那什么…总之反正我们做的也是以后会名留青史的好事。”
“…………”
被叫做威廉的青年只是默默的看着查尔斯却没说话,而急性子的查尔斯却被威廉那样子给弄的更是急躁起来,急忙组织起语言。
“再说好歹靠这个我们几兄弟姐妹都有吃有喝啊,你现在还当上公务员了,我的酒吧过两天又要招一批新人,等事情结束文森特那小鬼也不是能去外国学音乐?乔可也从设施里出来了,干完这一票也和他们没瓜葛了,你也别老担心这个担心那个。”
“查尔斯。”
见查尔斯那么拼命的在安慰自己,威廉的注意力也逐渐转向查尔斯那里,露出兴许点笑容来。
“这次真是对不起你。”
“废话,”
被他这么一笑查尔斯一下子条件反射性的直起了腰,变换了好几种表情又忽然往前看,纠结之中偷瞄了威廉好几眼又小声低估了些什么,脸也埋开始一点一点埋了下去。
“你,你,你,你少来…这套……..”
刚才还理直气壮挑逗威廉的查尔斯顿时整个人都像是被捏住软肋的猫,脸也蹭蹭红了起来。
“扑哧…哈哈…查尔斯哥哥…”
“乔可!!”
被别扭的查尔斯给逗笑,乔可扑哧一下就再也收不回来。
“好了别笑了!!真是!”
紫色的眸子不客气的瞥了威廉一眼。
“你可要好好感谢我!知道不?!”
“哈哈,知道,当然是知道的…”
带着点书生气的威廉单手握拳遮住点笑,可心头间依旧还是五味杂陈。
威廉和查尔斯是最先认识的,两个人以前都出生于同一家设施。小时候他们曾经一起打过架也一起偷偷养过狗,用查尔斯的话来说就是【打从娘胎时就定下的孽缘】。等他们被安排到这里之后,两人也先后合作过不少次。再到后来,年级较小的乔可和文森特也加入进来,现在的四人小组也得意形成。专为特定组织服务的他们都有表面上的关系和职业,只有当特殊事件发生时,他们才会像现在这样聚在一起。虽然和查尔斯有别的关系,但就威廉来说,他们也算是个家族,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除了查尔斯以外,他们都以兄弟相称。
他们都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唯一记得的只有出生的设施以及那里的大人们。对于从小被设施养大的人来说,设施有需要的时候,他们也会理所当然的服从。
查尔斯至今还记得自己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在雪山里被人发现的事。威廉虽然不记得太多,可他最早的记忆也是在设施里学会用刀叉吃饭的场景。如果没有那个设施,威廉也觉得他大概早就投胎转世,也更不用说和查尔斯相遇了。尽管现在做的事威廉也不敢确定是不是正确的,就算那个彭格列以前是个怎么怎么样巨大而又恐怖的暗黑帝国,可毕竟查尔斯做出来的病毒将会感染到一般人身上并且传播。只是现在,那个人说了,威廉也必须照做才是。
芯片的存在是人类进步的必然规律。
遵循那个人的话语也是威廉等人的生活方式。
“威廉,”
在威廉走神之际,查尔斯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威廉面前,伸出手,香烟也不知道被他丢去了哪里。
“…….?”
“又在想东想西了?”
“……不,没什么。对了,今晚,要我补偿你什么?”
顺着手的方向上升至胳膊肩膀脖颈最后到双眸,威廉笑了一下,蹭了蹭查尔斯的手腕,吓得查尔斯触电般的收了回去。
“你!!唔…上次说好给我买吉他的,别告诉我你忘记了!”
“没忘没忘,你的事我怎么会忘?”
禁不住的去欣赏查尔斯惊慌失措的模样,威廉起身,朝妹妹道别后,便就跟着查尔斯离开了。
“今晚吗…”
“干嘛?你还担心我搞不定?”
“嗯?不,怎么会。”
威廉笑了笑,牵起查尔斯的手往前,推开了门。
“今晚你想让我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同时,就在彭格列基地花园,35岁的骸和34岁的纲吉刷啦一下就降落到正在奋战中的家族成员身边。
“十代目!”
赤橙色的火焰凝结在拳头之上,火焰喷射间纲吉一瞬就移动到少女身后,狠狠对着那眼看就要扑向壮汉的她的后颈就是一下,手起刀落间速度快得惊人,尽管少女已经扭着脖子要闪避,但托了火焰的福,少女摇晃了一下身体最终还是摔倒在地。
“您是…”
眼看少年就要把身高一米八几的大汉给制服在地,骸一个健步向前却顿时没了人影,可等周围人注意到时,一道黑影却瞬时在大汉和少年身边出现,一拳直击少年胃部,少年吐了一口胃酸,晕厥倒地。黑影这才逐渐清晰,幻化成骸的样子。
“说明情况。”
泽田纲吉没有收起火焰,目光沉静的和骸对视了一下就询问开来。两个打曲棍球的壮汉怎么可能被这两个估计才上国中的纤细孩子给制服了?结合之前骸的消息,纲吉不禁怀疑起那病毒来。
“我看监视器上有两个孩子在敲门,马上就要下雪他们两穿这么少不说,怕他们是迷路了就和奥兰多出来看看。可恶!谁知道我还没问这辆小鬼就扑上来了,那动作简直不是人能做出来的!!”
西装大汉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泥土,无奈道。
“奥兰多,是这样吗?”
“是的,十代目。”
被叫做奥兰多壮汉敬礼,表情充满疑惑。从地上捡起他那副金丝边眼镜,确认还无大碍后他就带了上去,又蹲下身来确认两个孩子只是晕厥之后大汉酝酿了一会儿,道。
“十代目,这两个孩子刚才的力量,以他们的肌肉很难做到。”
“骸,你知道什么吗?”
纲吉也看了一眼地上的孩子,转向骸。
“恐怕是病毒的效用吧。”
骸单手托下巴,悠然间并没有任何惊讶。纲吉看骸这个样子估计是早有预料,便就沉默着继续让骸说下去。骸也知道纲吉的意思,不经意间轻轻一笑。
“你们先把这两人带去云雀恭弥那里,彭格列,让你的家族出动吧。”
“什么意思?”
“中招的应该不止他们两个人才是,接下来底下的人应该都要打进来了吧。”
“底下的人?你是说山下城市里的人?!”
“如你所说,估计就是这…不,恐怕已经是要进来了吧。”
放下拖着下巴的手,骸一转身指了指彭格列基地的那座五层楼,纲吉顺着他的手指方向,顿时反应过来还是在说那和山下连接的唯一一条路已经有人要袭击进来。一想到搞不好下面城市里的平民百姓很可能都已经中了病毒纲吉脑子里就【嗡】的一声顿时紧张开来。然而就当那两位壮汉想要把孩子们按照骸的指示带去云雀恭弥那里去之时,少年的口中忽然开始冒出血来。
“哇啊?!”
“怎么回事?!”
“等等!”
骸赶了过去,挡开那两人,单手搭上少年的颈部。
“你们两个,拿叫医疗班的人那担架过来。”
“是!”
“骸,怎么回事?”
纲吉也跑了过来,骸摸了摸少年的两侧身体道。
“现在救还来得及。”
“骸…是病毒的问题?可…”
“你刚才也觉得奇怪了吧,芯片让他们的动作和力量都超过身体负荷,刚才这个少年想要躲过我的拳头,程序勉强身体一部分移动导致移动时断了肋骨。很可能是内脏受伤了。”
“怎么会这样…”
“这份病毒的麻烦的地方就在这里,如果我们反击的话病毒就会驱使身体竭尽所能闪避,就算受伤但也只要大脑没有失去意识就可以继续照常活动,病毒也会屏蔽痛觉和其他感官,除非封住他们的行动以外我们没有任何办法。”
“更何况你又不会滥下杀手,不是吗?”
骸朝纲吉眨了一下眼睛,不曾忘却的感觉复苏让纲吉深感怀念,便就自然地遵循习惯,重拾往日一般无视掉骸的挑衅。
“…没错,这么说,这和他们两个人发挥出超常的力量也有关?”
“对,病毒会刺激神经,神经刺激肌肉。如果就这么放任不管的话,神经传导物质的分泌会出现紊乱,会造成永久性损伤。当然凭借现在的科学技术,这种损伤还是可以用上几年来恢复就是了。”
看着那张日思夜想的面庞被事实给打击得越来越苍白,骸先是欣赏了一会儿,可又很快收住,笑了起来。
“我已经把联邦的防火墙交给云雀恭弥了,配合上他那讨人厌的复制机能,估计外面那堆人也构成不了什么威胁。只是,你需要现在就去确认这个基地里的所有人都有接种疫苗。”
“好的,我明白了。”
了解到接下来要做的事之后纲吉就把火焰给熄灭了,又郑重的朝骸点了点头。尽管隐约间纲吉也察觉到几年不见的这位六道骸好像有一些什么地方已经不像以前那般尖锐逼人,可现在的情况也让他顾不得这些只能把保护家族放在首位。
像历届所有彭格列首领一样。
由于没有芯片,纲吉就直接让两个大汉联络起所有分部的成员来,不过一会儿了平就带着治疗班的人赶过来,纲吉把情况和了平一说,了平立刻就带上所有人行动起来,而纲吉带着骸和里包恩以及初代汇合,可两人刚上二楼,就在楼道口听见房间内呼喊的声音。
“喂?!你,给我住手!!怎么回事?!”
里面的女声还没叫完,声音就忽然戛然而止了。纲吉赶紧破门而入,只见一个明显眼神不大对的家族成员已经卡住了女性的脖子嘴里还絮絮叨叨些奇怪的东西,见状纲吉刚要上前却被骸给抢先,电光石火间幻化成黑影的骸又是一拳狠狠砸进男人的肚子里。
“你没事吧?!”
脱口而出的英文还算是流利,骸挑了一下眉毛,看样子现在的泽田纲吉就算没有芯片交流上也无须担心。
“嗯…咳咳…幸亏您来救我…巴奇他怎么回事?刚才还聊得好好的…咳咳…咳咳…”
“巴奇…?他是新的构成员?”
“是的…上个礼拜才正式决定加入。是我拉他入伙的。”
金发女性咽了口口水,靠墙而站,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尽管如此,可她还是坚强的在纲吉和骸面前强迫自己站起来描述经过。
“没有来得及接种疫苗?”
“嗯…本来是排在下周的。”
“可恶…”
纲吉自责一声,那份新加入构成员名单前两天自己才签过字,一群年轻人本该在彭格列有大好未来,可现在职位还没确定下来竟糟如此变故,要纲吉如何向关心他们人交代?!七七八八的心绪在纲吉脑中像龙卷风一般的盘旋上升,匆忙间他赶紧又是搭脉又是用手指查看骨头看看他有没有像刚才那孩子一样受伤,可还没摸完肋骨,就被骸抓住手臂拦下。
“我让笹川了平来这里了,接下来就交给他。这个月进来的新人名单在哪里?”
“狱寺君那边有一份,对了…狱寺君和14岁的我出去了还没回来,今晚的慈善晚宴万一受到袭击的话不就糟了?!我得去救他们!!怎么办…现在外面如果全是感染了的人的话…”
眼看构建出这个帝国的所谓伟大的第十代首领动摇起来,骸一咬牙弯腰双手按住他的小肩膀,用眼神警告纲吉不容许他继续紧张逃避现实。
“给我冷静下来。”
“………………..好。”
和骸的异色双眸对视上几秒,纲吉便就举起双手对骸投降。紧接着骸在走廊上喊来两个进来有些年份的家族成员进来看着,两人就再次上楼准备和里包恩和初代汇合,可又是没走两步,纲吉一直戴在身上的终端忽然震动起来,作为没有芯片的临时通信工具,纲吉赶紧打开,是来自狱寺的电话。
“十代目!我们在宴会现场被袭击,我和过去的您都没事,只是跳马和罗马里奥现在还在里面。”
“我明白了,总部也受到了袭击,我们没事。只是你现在暂时带着他找个安全的地方避难,我在这里会想办法。”
“是的,十代目!”
说完就挂断电话,嘈杂中纲吉几乎听见了几道枪响声。可他也来不及多想,狱寺和迪诺两个人的实力纲吉都清楚的很,目前要做的就是先确保基地完全安全。
然而…
走在后面的纲吉抬眼看了一眼站在前面那依旧高瘦的六道骸。
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就在同时,监控室。
“喂喂喂喂!!!204房间和饭厅都出事了!你们快来看!!!”
应声,棕色头发的眼镜中年和金色中长发的叼烟大叔都转过身来。
“……不是吧………十代目现在在哪里?!”
“等等…不妙啊!这个你们快过来看!!”
拉回两个急着直跺脚的两人,戴着眼镜的青年指着屏幕。
“我靠这不是盘山公路嘛?怎么一群人都走过来了?!”
“等等!这边这边给我放大一下!!!”
身高几近一米九的金发大叔抽着烟,指着屏幕上的一位妇女,青年很快就拉近了镜头,大叔顿时脸色变了变。
“我靠安娜你跑来干什么?!!叫你不要来的!!!今晚我还约了凯瑟琳一起吃晚饭?!不说了要开会啊我靠?!”
金发大叔才嚷嚷完,旁边的棕发男人就狠狠敲了一下那家伙的头。
“你他妈的给我看清楚了,和刚才奥兰多遇见的小鬼一样,估计都中病毒了。”
“哈?!”
趁着上面两人对峙,夹在两人中间的青年托腮思考了一下,眼看着盘山公路上人群越来越多。这什么年代了居然还一点一点从山下走上来?如果真是走上来的话,以他们的速度估计最起码也走了大半个小时了。这个年代居然有人从山下走上山来?还这么多人?!这病毒看起来智能也太低了点吧?
“喂,你们先去和十代目说一下,十代目的位置我来传给你们。”
在心里吐槽思索之际,青年声线紧张道。
“喔,我去。”
金发大叔敲了一下桌子,把烟头随手一丢,哐当一下就出了门。可他还没走两步,就被一道银光止住了脚步。
“让开。”
“云、云守大人…是的。”
刚才还急的不行的金发大叔顿时整个人都静下来,一贯大嗓门的他顿时整个人说话都像是个乖孩子。刷啦一下自动门打开,35岁的云雀恭弥收起拐子踩着皮鞋走了进来。屋内的两个人刷啦一下子站得笔直,双手贴在裤子口袋边上一动都不敢动,起身喊道。
“云守大人,您好!”
“现在公路那边怎么样了?”
“城里的大批人走上来,不知道要干什么。”
“哇喔…”
走到监控显示器面前,云雀笑开,漂亮的凤眼目光一移,落在了站在最边上的青年身上。
“等他们人来的差不多了,就把大门打开。”
“……?”
让这些人进门?青年怎么想都想不出然他们进门能有什么好结果,之前也听说了芯片的事所以他也很怀疑这和芯片有关,但无论怎么说就算对方都是一般平民,不能开枪的话全放进来的话就算是彭格列的人也未必能毫无伤亡的打晕保护他们。
“是我说的不够明白吗?”
云雀继续笑着,微微歪了一下头,袖口的银光眼看就要一跃而出。刚才那个金发大叔见状就走了过来,拍了一下青年的后背又尴尬的笑了笑。
“他明白了,云守大人。”
“哼,那等开门前五分钟,通知我。”
“是的,云守大人!”
交代完,云雀就走了出去。金发大叔赶紧走到两人中间,看了一眼云雀离开的方向,疑惑间挠了挠脑袋,可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说道。
“云守大人一定是有自己的主意,我马上去告诉十代目一下就行。你们两个按照云守大人说的做。”
“真的…没问题吗?”
“…….我听说过一点关于那段记忆的传闻…”
棕发男子推了推眼镜。
“云守大人在密鲁菲奥雷攻进来的时候一个人守住了基地。几百个人攻进来,都不敌他一人。”
“…不是吧?简直就是怪物啊…”
“好像是真的…总之,先按他说的做吧。”
“好…!”
就这样直接回到信息中心,15岁的自己听闻动静便就摘下头盔,仰视未来的自己笑了一下。
“完成了。”
“做得好。”
“……………………….”
大人云雀顺口表扬了一句,却弄得小云雀开始不自在起来。从小到大云雀恭弥从来就没站到过需要表扬和支持的立场上,接下来也没打算要接受任何人居高临下的赞扬。
“再过10分钟下面人就会通知我们了。”
“要去?”
“当然要去,你呢?”
35岁的云雀喝了口放在饮料吧的奶茶,望向那双和自己完全一样的双眸上。
“我去,但不需要你。”
“哇喔,不需要我?你哪来的自信?”
少年云雀还穿着他那身校服,刷啦啦转了几圈拐子确认手感后,看着拐子开口。
“我讨厌群聚。”
“我也是。”
“所以,”
银光一闪,15岁云雀耍起拐子,漂亮的漆黑的眸子中流露出露骨的杀意来,霎时摆出一副干架的架势。
“要么只有你,要么只有我。”
“…?”
大人云雀动也没动,只是玩味的笑了笑。
“你要打就回去打吧,那只小动物太爱管闲事,最近一年多都没什么好好活动的机会。你要是我,会放弃这次机会?”
“…………”
少年云雀眼神未变,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属于大人云雀的座位上的头盔忽然闪了一下。大人云雀看都没看小时候的自己,转头径直就走过去带上。
“云守大人,他们差不多要撞门了。”
“好。”
说完云雀就摘除了头盔,他带上一枚小芯片放进口袋,就一步一个脚印的径直往门口走了。少年云雀姿态依旧没变,大人云雀也知道,便头也不回的边走边说。
“在这个时空,被叫做【云守】的人可是我。数据传输就交给你了。”
“…….”
少年没说话,大人云雀思量了一番,又补上一句。
“你就不想早点回到属于自己的时空?”
“…….!”
刷啦一下自动门打开,漆黑色的身影消失不见。少年云雀恭弥瘪了瘪嘴看了看那纯白污垢表面带有磨砂质感的头盔,微不可闻的“切“了一声后,就不情愿的拿起头盔慢慢带了上去。
乘上电梯,也许是控制者心急的缘故,电梯的速度明显比平常快上了一些。云雀也料到是库洛姆在亲自操纵,所以他看着那因速度过快而灯光乱闪的电梯,并没有显露出太多情绪。出门口径直走到大门口,只见已经有那么两三个人爬进了彭格列基地内,前面三四个黑西装男人正在奋勇战斗,地上也已经倒下了四五个人。有城市里的居民,也有身着制服的家族成员。云雀看了一眼,那作为男人来说有些过于妖艳的凤眼几乎可以说得上是兴奋的眯了眯,不经意间,手中的戒指冒出一股极具威力的云紫色火焰来。云雀拿出芯片,用火焰加热了一下四周,又从一个有些旧的匣子中召唤出一只卷曲着身体的小刺猬出来。
“咬着这个,到他们身上去。”
云雀弯腰把小刺猬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凑过脸去面带微笑亲切的对那才睡醒的小刺猬说上这么一句。接着,他又用戒指上的火焰对着小刺猬靠了一下,火焰哗啦一下烧在小刺猬的身上,小刺猬的身形便就顿时消失在火焰中。云雀加大火力,高精度的紫色云属性火焰越来越高涨,可又在数十秒后很快熄灭,消失。
“麻烦你们了。”
就在消失了的火焰中,无数只小刺猬一只接着一只无限量的在云雀四周出现,它们要么卷曲着身体,要么已经跃跃欲试,听闻云雀的声音后它们都站了起来。刚才只在那一只刺猬口中出现的芯片顿时也都复制显现在它们口中,就这样它们一并和云雀一样面向前方,一群黑漆漆亮闪闪的小动物军团顿时在云雀身边整齐排开。
“去吧。”
凌驾于它们之首的云雀一声令下,小刺猬们一贯而出,朝入侵者那里奔去。
瘩子气的声线俏皮而又明亮,回响在这宛若中世纪古堡的门厅中。身着黑色礼服过膝裙的长发少女听闻声响,便就灵巧的从一道歪倒在墙边的长柱上跳了下来,啪嗒一声清脆的双脚落地。
“…….哥哥,你回来了。”
“还不是来看看你嘛~怎么,情况不好?”
被少女唤作【哥哥】的男人理了理卷翘的偏分刘海,双手插进两色风衣口袋又拿出香烟盒和打火机,啪嗒一声打火机打开,冰蓝色的温暖火苗窜了出来。
“查尔斯,和你说了多少遍,少在别人面前抽烟。”
从少女身后的阴影处又冒出一个人来,他长得算是俊俏,随处可见的白领西装搭配黑框眼镜,整洁干净。阴沉的语气听上去像是正在生气,而那个被叫做查尔斯的男人也似乎是察觉到了这点,挑了一下眉毛。
“干吗?”
“我讨厌二手烟。”
“切,给我少来这一套,管家婆。”
点着了烟的男人当着那人的面狠狠地抽了一口,甚至最后还带着报复心的狠狠看了对面一眼。然而对面的那人却没出声,只是沉默。
“………………..比起这个,事情还顺利吗?”
夹在中间的少女转头开口。
“今晚把彭格列基地弄个底朝天就行了对吧~?”
双手摊开,手中的烟在空中划出一道灰白色的弧线。
“对方是彭格列,别轻敌。”
“哈?我才没轻敌,再说威廉,你现在连我做事都不信了?”
“……………..”
抽着烟的查尔斯从下往上挑衅一般的打量着威廉,可威廉也不认输的盯着查尔斯一语不发,夹在中间的少女看看前面又看看身后,为难归为难但还是没再说些什么。就这样僵持了一小会儿后,生性敏感的查尔斯察觉到夹在中间妹妹的处境,便就松口,叹气间身体往旁边一转坐下视线也偏离威廉,翘着二郎腿又抽了一口香烟。
“只要让那群肥头大耳的大叔们满意就行了吧?”
“你清楚就好…”
威廉推了推黑框眼镜,正经的黑短发发尾隐约可见几撮魅蓝色的挑染。他也坐下,松开西装领口间银蓝色领带。
“等下出去喝点酒去?”
“不行,万一被发现了…”
“都这时候了还怕他们?那群不敢弄脏自己手的懦夫,脏活累活全丢给你,哼,要是我早就弄点什么病毒玩死他们了。”
“…查尔斯。”
“好啦好啦开玩笑的,唉~威廉你这脑袋估计这辈子都转不过来了,对吧乔可?”
“………………嗯。”
两人之中唯一的女孩子也坐了下来,微笑着点了点头。
“对了,文森特呢?”
威廉问道。
“文森特昨晚被安防部长叫出去了。”
乔可小声回答,查尔斯抽着烟,烟灰色的雾气围绕在三人之间。三人沉默之际,看似最稳重的威廉不禁抬头看了看那高的有些遥不可及的天花板,感叹道。
“…是吗。”
“那家伙别看年纪最小,比我们都靠得住。”
查尔斯愤然。
“是啊…”
“而且,你上次还不说过嘛~?现在的芯片尽管还有各种问题,但技术总会进步那些缺陷也会给修补好了。尽管是那什么…总之反正我们做的也是以后会名留青史的好事。”
“…………”
被叫做威廉的青年只是默默的看着查尔斯却没说话,而急性子的查尔斯却被威廉那样子给弄的更是急躁起来,急忙组织起语言。
“再说好歹靠这个我们几兄弟姐妹都有吃有喝啊,你现在还当上公务员了,我的酒吧过两天又要招一批新人,等事情结束文森特那小鬼也不是能去外国学音乐?乔可也从设施里出来了,干完这一票也和他们没瓜葛了,你也别老担心这个担心那个。”
“查尔斯。”
见查尔斯那么拼命的在安慰自己,威廉的注意力也逐渐转向查尔斯那里,露出兴许点笑容来。
“这次真是对不起你。”
“废话,”
被他这么一笑查尔斯一下子条件反射性的直起了腰,变换了好几种表情又忽然往前看,纠结之中偷瞄了威廉好几眼又小声低估了些什么,脸也埋开始一点一点埋了下去。
“你,你,你,你少来…这套……..”
刚才还理直气壮挑逗威廉的查尔斯顿时整个人都像是被捏住软肋的猫,脸也蹭蹭红了起来。
“扑哧…哈哈…查尔斯哥哥…”
“乔可!!”
被别扭的查尔斯给逗笑,乔可扑哧一下就再也收不回来。
“好了别笑了!!真是!”
紫色的眸子不客气的瞥了威廉一眼。
“你可要好好感谢我!知道不?!”
“哈哈,知道,当然是知道的…”
带着点书生气的威廉单手握拳遮住点笑,可心头间依旧还是五味杂陈。
威廉和查尔斯是最先认识的,两个人以前都出生于同一家设施。小时候他们曾经一起打过架也一起偷偷养过狗,用查尔斯的话来说就是【打从娘胎时就定下的孽缘】。等他们被安排到这里之后,两人也先后合作过不少次。再到后来,年级较小的乔可和文森特也加入进来,现在的四人小组也得意形成。专为特定组织服务的他们都有表面上的关系和职业,只有当特殊事件发生时,他们才会像现在这样聚在一起。虽然和查尔斯有别的关系,但就威廉来说,他们也算是个家族,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除了查尔斯以外,他们都以兄弟相称。
他们都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唯一记得的只有出生的设施以及那里的大人们。对于从小被设施养大的人来说,设施有需要的时候,他们也会理所当然的服从。
查尔斯至今还记得自己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在雪山里被人发现的事。威廉虽然不记得太多,可他最早的记忆也是在设施里学会用刀叉吃饭的场景。如果没有那个设施,威廉也觉得他大概早就投胎转世,也更不用说和查尔斯相遇了。尽管现在做的事威廉也不敢确定是不是正确的,就算那个彭格列以前是个怎么怎么样巨大而又恐怖的暗黑帝国,可毕竟查尔斯做出来的病毒将会感染到一般人身上并且传播。只是现在,那个人说了,威廉也必须照做才是。
芯片的存在是人类进步的必然规律。
遵循那个人的话语也是威廉等人的生活方式。
“威廉,”
在威廉走神之际,查尔斯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威廉面前,伸出手,香烟也不知道被他丢去了哪里。
“…….?”
“又在想东想西了?”
“……不,没什么。对了,今晚,要我补偿你什么?”
顺着手的方向上升至胳膊肩膀脖颈最后到双眸,威廉笑了一下,蹭了蹭查尔斯的手腕,吓得查尔斯触电般的收了回去。
“你!!唔…上次说好给我买吉他的,别告诉我你忘记了!”
“没忘没忘,你的事我怎么会忘?”
禁不住的去欣赏查尔斯惊慌失措的模样,威廉起身,朝妹妹道别后,便就跟着查尔斯离开了。
“今晚吗…”
“干嘛?你还担心我搞不定?”
“嗯?不,怎么会。”
威廉笑了笑,牵起查尔斯的手往前,推开了门。
“今晚你想让我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同时,就在彭格列基地花园,35岁的骸和34岁的纲吉刷啦一下就降落到正在奋战中的家族成员身边。
“十代目!”
赤橙色的火焰凝结在拳头之上,火焰喷射间纲吉一瞬就移动到少女身后,狠狠对着那眼看就要扑向壮汉的她的后颈就是一下,手起刀落间速度快得惊人,尽管少女已经扭着脖子要闪避,但托了火焰的福,少女摇晃了一下身体最终还是摔倒在地。
“您是…”
眼看少年就要把身高一米八几的大汉给制服在地,骸一个健步向前却顿时没了人影,可等周围人注意到时,一道黑影却瞬时在大汉和少年身边出现,一拳直击少年胃部,少年吐了一口胃酸,晕厥倒地。黑影这才逐渐清晰,幻化成骸的样子。
“说明情况。”
泽田纲吉没有收起火焰,目光沉静的和骸对视了一下就询问开来。两个打曲棍球的壮汉怎么可能被这两个估计才上国中的纤细孩子给制服了?结合之前骸的消息,纲吉不禁怀疑起那病毒来。
“我看监视器上有两个孩子在敲门,马上就要下雪他们两穿这么少不说,怕他们是迷路了就和奥兰多出来看看。可恶!谁知道我还没问这辆小鬼就扑上来了,那动作简直不是人能做出来的!!”
西装大汉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泥土,无奈道。
“奥兰多,是这样吗?”
“是的,十代目。”
被叫做奥兰多壮汉敬礼,表情充满疑惑。从地上捡起他那副金丝边眼镜,确认还无大碍后他就带了上去,又蹲下身来确认两个孩子只是晕厥之后大汉酝酿了一会儿,道。
“十代目,这两个孩子刚才的力量,以他们的肌肉很难做到。”
“骸,你知道什么吗?”
纲吉也看了一眼地上的孩子,转向骸。
“恐怕是病毒的效用吧。”
骸单手托下巴,悠然间并没有任何惊讶。纲吉看骸这个样子估计是早有预料,便就沉默着继续让骸说下去。骸也知道纲吉的意思,不经意间轻轻一笑。
“你们先把这两人带去云雀恭弥那里,彭格列,让你的家族出动吧。”
“什么意思?”
“中招的应该不止他们两个人才是,接下来底下的人应该都要打进来了吧。”
“底下的人?你是说山下城市里的人?!”
“如你所说,估计就是这…不,恐怕已经是要进来了吧。”
放下拖着下巴的手,骸一转身指了指彭格列基地的那座五层楼,纲吉顺着他的手指方向,顿时反应过来还是在说那和山下连接的唯一一条路已经有人要袭击进来。一想到搞不好下面城市里的平民百姓很可能都已经中了病毒纲吉脑子里就【嗡】的一声顿时紧张开来。然而就当那两位壮汉想要把孩子们按照骸的指示带去云雀恭弥那里去之时,少年的口中忽然开始冒出血来。
“哇啊?!”
“怎么回事?!”
“等等!”
骸赶了过去,挡开那两人,单手搭上少年的颈部。
“你们两个,拿叫医疗班的人那担架过来。”
“是!”
“骸,怎么回事?”
纲吉也跑了过来,骸摸了摸少年的两侧身体道。
“现在救还来得及。”
“骸…是病毒的问题?可…”
“你刚才也觉得奇怪了吧,芯片让他们的动作和力量都超过身体负荷,刚才这个少年想要躲过我的拳头,程序勉强身体一部分移动导致移动时断了肋骨。很可能是内脏受伤了。”
“怎么会这样…”
“这份病毒的麻烦的地方就在这里,如果我们反击的话病毒就会驱使身体竭尽所能闪避,就算受伤但也只要大脑没有失去意识就可以继续照常活动,病毒也会屏蔽痛觉和其他感官,除非封住他们的行动以外我们没有任何办法。”
“更何况你又不会滥下杀手,不是吗?”
骸朝纲吉眨了一下眼睛,不曾忘却的感觉复苏让纲吉深感怀念,便就自然地遵循习惯,重拾往日一般无视掉骸的挑衅。
“…没错,这么说,这和他们两个人发挥出超常的力量也有关?”
“对,病毒会刺激神经,神经刺激肌肉。如果就这么放任不管的话,神经传导物质的分泌会出现紊乱,会造成永久性损伤。当然凭借现在的科学技术,这种损伤还是可以用上几年来恢复就是了。”
看着那张日思夜想的面庞被事实给打击得越来越苍白,骸先是欣赏了一会儿,可又很快收住,笑了起来。
“我已经把联邦的防火墙交给云雀恭弥了,配合上他那讨人厌的复制机能,估计外面那堆人也构成不了什么威胁。只是,你需要现在就去确认这个基地里的所有人都有接种疫苗。”
“好的,我明白了。”
了解到接下来要做的事之后纲吉就把火焰给熄灭了,又郑重的朝骸点了点头。尽管隐约间纲吉也察觉到几年不见的这位六道骸好像有一些什么地方已经不像以前那般尖锐逼人,可现在的情况也让他顾不得这些只能把保护家族放在首位。
像历届所有彭格列首领一样。
由于没有芯片,纲吉就直接让两个大汉联络起所有分部的成员来,不过一会儿了平就带着治疗班的人赶过来,纲吉把情况和了平一说,了平立刻就带上所有人行动起来,而纲吉带着骸和里包恩以及初代汇合,可两人刚上二楼,就在楼道口听见房间内呼喊的声音。
“喂?!你,给我住手!!怎么回事?!”
里面的女声还没叫完,声音就忽然戛然而止了。纲吉赶紧破门而入,只见一个明显眼神不大对的家族成员已经卡住了女性的脖子嘴里还絮絮叨叨些奇怪的东西,见状纲吉刚要上前却被骸给抢先,电光石火间幻化成黑影的骸又是一拳狠狠砸进男人的肚子里。
“你没事吧?!”
脱口而出的英文还算是流利,骸挑了一下眉毛,看样子现在的泽田纲吉就算没有芯片交流上也无须担心。
“嗯…咳咳…幸亏您来救我…巴奇他怎么回事?刚才还聊得好好的…咳咳…咳咳…”
“巴奇…?他是新的构成员?”
“是的…上个礼拜才正式决定加入。是我拉他入伙的。”
金发女性咽了口口水,靠墙而站,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尽管如此,可她还是坚强的在纲吉和骸面前强迫自己站起来描述经过。
“没有来得及接种疫苗?”
“嗯…本来是排在下周的。”
“可恶…”
纲吉自责一声,那份新加入构成员名单前两天自己才签过字,一群年轻人本该在彭格列有大好未来,可现在职位还没确定下来竟糟如此变故,要纲吉如何向关心他们人交代?!七七八八的心绪在纲吉脑中像龙卷风一般的盘旋上升,匆忙间他赶紧又是搭脉又是用手指查看骨头看看他有没有像刚才那孩子一样受伤,可还没摸完肋骨,就被骸抓住手臂拦下。
“我让笹川了平来这里了,接下来就交给他。这个月进来的新人名单在哪里?”
“狱寺君那边有一份,对了…狱寺君和14岁的我出去了还没回来,今晚的慈善晚宴万一受到袭击的话不就糟了?!我得去救他们!!怎么办…现在外面如果全是感染了的人的话…”
眼看构建出这个帝国的所谓伟大的第十代首领动摇起来,骸一咬牙弯腰双手按住他的小肩膀,用眼神警告纲吉不容许他继续紧张逃避现实。
“给我冷静下来。”
“………………..好。”
和骸的异色双眸对视上几秒,纲吉便就举起双手对骸投降。紧接着骸在走廊上喊来两个进来有些年份的家族成员进来看着,两人就再次上楼准备和里包恩和初代汇合,可又是没走两步,纲吉一直戴在身上的终端忽然震动起来,作为没有芯片的临时通信工具,纲吉赶紧打开,是来自狱寺的电话。
“十代目!我们在宴会现场被袭击,我和过去的您都没事,只是跳马和罗马里奥现在还在里面。”
“我明白了,总部也受到了袭击,我们没事。只是你现在暂时带着他找个安全的地方避难,我在这里会想办法。”
“是的,十代目!”
说完就挂断电话,嘈杂中纲吉几乎听见了几道枪响声。可他也来不及多想,狱寺和迪诺两个人的实力纲吉都清楚的很,目前要做的就是先确保基地完全安全。
然而…
走在后面的纲吉抬眼看了一眼站在前面那依旧高瘦的六道骸。
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就在同时,监控室。
“喂喂喂喂!!!204房间和饭厅都出事了!你们快来看!!!”
应声,棕色头发的眼镜中年和金色中长发的叼烟大叔都转过身来。
“……不是吧………十代目现在在哪里?!”
“等等…不妙啊!这个你们快过来看!!”
拉回两个急着直跺脚的两人,戴着眼镜的青年指着屏幕。
“我靠这不是盘山公路嘛?怎么一群人都走过来了?!”
“等等!这边这边给我放大一下!!!”
身高几近一米九的金发大叔抽着烟,指着屏幕上的一位妇女,青年很快就拉近了镜头,大叔顿时脸色变了变。
“我靠安娜你跑来干什么?!!叫你不要来的!!!今晚我还约了凯瑟琳一起吃晚饭?!不说了要开会啊我靠?!”
金发大叔才嚷嚷完,旁边的棕发男人就狠狠敲了一下那家伙的头。
“你他妈的给我看清楚了,和刚才奥兰多遇见的小鬼一样,估计都中病毒了。”
“哈?!”
趁着上面两人对峙,夹在两人中间的青年托腮思考了一下,眼看着盘山公路上人群越来越多。这什么年代了居然还一点一点从山下走上来?如果真是走上来的话,以他们的速度估计最起码也走了大半个小时了。这个年代居然有人从山下走上山来?还这么多人?!这病毒看起来智能也太低了点吧?
“喂,你们先去和十代目说一下,十代目的位置我来传给你们。”
在心里吐槽思索之际,青年声线紧张道。
“喔,我去。”
金发大叔敲了一下桌子,把烟头随手一丢,哐当一下就出了门。可他还没走两步,就被一道银光止住了脚步。
“让开。”
“云、云守大人…是的。”
刚才还急的不行的金发大叔顿时整个人都静下来,一贯大嗓门的他顿时整个人说话都像是个乖孩子。刷啦一下自动门打开,35岁的云雀恭弥收起拐子踩着皮鞋走了进来。屋内的两个人刷啦一下子站得笔直,双手贴在裤子口袋边上一动都不敢动,起身喊道。
“云守大人,您好!”
“现在公路那边怎么样了?”
“城里的大批人走上来,不知道要干什么。”
“哇喔…”
走到监控显示器面前,云雀笑开,漂亮的凤眼目光一移,落在了站在最边上的青年身上。
“等他们人来的差不多了,就把大门打开。”
“……?”
让这些人进门?青年怎么想都想不出然他们进门能有什么好结果,之前也听说了芯片的事所以他也很怀疑这和芯片有关,但无论怎么说就算对方都是一般平民,不能开枪的话全放进来的话就算是彭格列的人也未必能毫无伤亡的打晕保护他们。
“是我说的不够明白吗?”
云雀继续笑着,微微歪了一下头,袖口的银光眼看就要一跃而出。刚才那个金发大叔见状就走了过来,拍了一下青年的后背又尴尬的笑了笑。
“他明白了,云守大人。”
“哼,那等开门前五分钟,通知我。”
“是的,云守大人!”
交代完,云雀就走了出去。金发大叔赶紧走到两人中间,看了一眼云雀离开的方向,疑惑间挠了挠脑袋,可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说道。
“云守大人一定是有自己的主意,我马上去告诉十代目一下就行。你们两个按照云守大人说的做。”
“真的…没问题吗?”
“…….我听说过一点关于那段记忆的传闻…”
棕发男子推了推眼镜。
“云守大人在密鲁菲奥雷攻进来的时候一个人守住了基地。几百个人攻进来,都不敌他一人。”
“…不是吧?简直就是怪物啊…”
“好像是真的…总之,先按他说的做吧。”
“好…!”
就这样直接回到信息中心,15岁的自己听闻动静便就摘下头盔,仰视未来的自己笑了一下。
“完成了。”
“做得好。”
“……………………….”
大人云雀顺口表扬了一句,却弄得小云雀开始不自在起来。从小到大云雀恭弥从来就没站到过需要表扬和支持的立场上,接下来也没打算要接受任何人居高临下的赞扬。
“再过10分钟下面人就会通知我们了。”
“要去?”
“当然要去,你呢?”
35岁的云雀喝了口放在饮料吧的奶茶,望向那双和自己完全一样的双眸上。
“我去,但不需要你。”
“哇喔,不需要我?你哪来的自信?”
少年云雀还穿着他那身校服,刷啦啦转了几圈拐子确认手感后,看着拐子开口。
“我讨厌群聚。”
“我也是。”
“所以,”
银光一闪,15岁云雀耍起拐子,漂亮的漆黑的眸子中流露出露骨的杀意来,霎时摆出一副干架的架势。
“要么只有你,要么只有我。”
“…?”
大人云雀动也没动,只是玩味的笑了笑。
“你要打就回去打吧,那只小动物太爱管闲事,最近一年多都没什么好好活动的机会。你要是我,会放弃这次机会?”
“…………”
少年云雀眼神未变,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属于大人云雀的座位上的头盔忽然闪了一下。大人云雀看都没看小时候的自己,转头径直就走过去带上。
“云守大人,他们差不多要撞门了。”
“好。”
说完云雀就摘除了头盔,他带上一枚小芯片放进口袋,就一步一个脚印的径直往门口走了。少年云雀姿态依旧没变,大人云雀也知道,便头也不回的边走边说。
“在这个时空,被叫做【云守】的人可是我。数据传输就交给你了。”
“…….”
少年没说话,大人云雀思量了一番,又补上一句。
“你就不想早点回到属于自己的时空?”
“…….!”
刷啦一下自动门打开,漆黑色的身影消失不见。少年云雀恭弥瘪了瘪嘴看了看那纯白污垢表面带有磨砂质感的头盔,微不可闻的“切“了一声后,就不情愿的拿起头盔慢慢带了上去。
乘上电梯,也许是控制者心急的缘故,电梯的速度明显比平常快上了一些。云雀也料到是库洛姆在亲自操纵,所以他看着那因速度过快而灯光乱闪的电梯,并没有显露出太多情绪。出门口径直走到大门口,只见已经有那么两三个人爬进了彭格列基地内,前面三四个黑西装男人正在奋勇战斗,地上也已经倒下了四五个人。有城市里的居民,也有身着制服的家族成员。云雀看了一眼,那作为男人来说有些过于妖艳的凤眼几乎可以说得上是兴奋的眯了眯,不经意间,手中的戒指冒出一股极具威力的云紫色火焰来。云雀拿出芯片,用火焰加热了一下四周,又从一个有些旧的匣子中召唤出一只卷曲着身体的小刺猬出来。
“咬着这个,到他们身上去。”
云雀弯腰把小刺猬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凑过脸去面带微笑亲切的对那才睡醒的小刺猬说上这么一句。接着,他又用戒指上的火焰对着小刺猬靠了一下,火焰哗啦一下烧在小刺猬的身上,小刺猬的身形便就顿时消失在火焰中。云雀加大火力,高精度的紫色云属性火焰越来越高涨,可又在数十秒后很快熄灭,消失。
“麻烦你们了。”
就在消失了的火焰中,无数只小刺猬一只接着一只无限量的在云雀四周出现,它们要么卷曲着身体,要么已经跃跃欲试,听闻云雀的声音后它们都站了起来。刚才只在那一只刺猬口中出现的芯片顿时也都复制显现在它们口中,就这样它们一并和云雀一样面向前方,一群黑漆漆亮闪闪的小动物军团顿时在云雀身边整齐排开。
“去吧。”
凌驾于它们之首的云雀一声令下,小刺猬们一贯而出,朝入侵者那里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