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兰安排的住处睡了一晚后,34岁的泽田纲吉依照昨晚和白兰的约定,在早上8点准时起了床,洗了个澡吹好了头发换上了一身由白兰准备好的简单休闲的T恤长裤和运动鞋后就看着漫画打发起时间来。可没等他在沙发上无聊多久,白兰就带着吃的来了。
“呀~早上好纲吉。”
“喔,早上好。”
招呼白兰进来,但毕竟也算是被绑架所以纲吉自然没给白兰什么好脸色看。收到讯号的白兰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一直微微带笑。
“给你的早饭和花。”
紫罗兰色的男人从身后拿出一束花来,红的黄的蓝的紫的七七八八很是好看,刷啦一下举到了纲吉面前花香扑鼻。纲吉先是愣了两下,又稍稍点头接过花束。
“谢谢。”
据说白兰杰索是一个喜欢花卉的人,再加之是外国人,纲吉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去深究,就老老实实的接过白兰带来的咖啡厅外卖就吃了起来,可一看到外包装的商标,顿时纲吉不禁笑开。
“你去彭格列旗下的连锁咖啡店就不怕有事?”
“我想纲吉君你也不会把来我这里的事情广而告之对吧。”
白兰喝了口手上的外带卡布奇诺,奶泡沾在嘴唇上,掩盖住那雀跃上挑的弧线。
“…….也对,我开动了。”
纲吉瞅了白兰一眼,不知道这个人是真聪明还是他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也可能两方面都有吧。思考着一些可能性,纲吉边吃边时不时趁白兰不注意的时候悄悄观察起来。白兰杰索这个人长得还算是英俊,曲线流畅的面庞高瘦的鼻梁还有双细长的眼睛,浅色调的头发和眸子,作为男人有些过于白了的皮肤,匀称的身材也让人挑不出毛病来。如果他也还是个打手的话,估计已经是招招直击重点的精瘦型吧。
要说性格,纲吉只觉得在34年的人生中,像白兰这样的人也不是没见过,但是要想摸清楚白兰的脾性,估计只会是前所未有的困难。一般人都会有求于什么,纲吉这么多年坐在十代目的宝座上也看过太多太多看似复杂其实简单的人了。只是关于白兰,纲吉总是看不清楚这人究竟想要的是什么。本该是个随性的人,怎么会心甘情愿的帮助政府隐瞒芯片的事情。如果是交易那还说得通,可以密鲁菲奥雷的实力完全没有屈身于政府寻求庇护的需要。芯片的相关药物和研制白兰也应该没能赚的了多少才是。另外要说近的话,现在他不仅没对我怎么样不说,还精心布置了一款密室逃脱游戏说了一堆奇怪的话,甚至不惜用情报来邀我出去,这究竟是图个什么呢。
“怎么样,还合胃口吗?”
知道纲吉从刚才起就在打量自己,白兰暗喜之中忍不住开口。
“我开的咖啡店,你说呢。”
纲吉瞟了白兰一眼。
“也是,我只记得你以前不大能吃辣,早上总是想吃点洋食。”
白兰依旧笑着,却看起来不大像是狐狸。
“喔,那你还记得什么?”
“我记得纲吉君的妈妈叫奈奈,是个很温柔的女性。每次都会招待我吃好吃的。”
“你知道妈妈?!”
“知道啊,都说了以前曾经和你从小一起长大了。那个时候纲吉君的妈妈看我从小就去补习班,还硬是让你也报了一个呢~每次都被老师留下来单独辅导纲吉君那段时间可辛苦了,不过后来我们一起考到东京市内的高中去,虽然那个世界线我们没…”
白兰兴冲冲的说到一半,忽然没了声音。
“啊啦不好,我不能告诉你太多。”
“为什么?”
纲吉看得出白兰想说下去,也是第一次看到白兰如此单纯的开心着。
“因为告诉你太多对这个世界会产生影响,我们现在才开始认识,你也不想世界就这么快被毁灭对吧?”
“哈?”
世界毁灭?这有什么关系?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吗?
“对,就是天机不可泄露喔~”
仿佛会读心术一般,白兰眯起眼睛,回复了纲吉心中那不成形的疑问,朝纲吉粲然一笑。
“时间不早了,我们今天先去海洋馆怎么样?”
“嗯…我听你安排。”
见白兰转移话题,纲吉便也不再勉强。能知道一点就知道一点,纲吉告诫自己面对白兰自己绝对不能太过于心急。既然他要约会,而且如果真如他所说在别的世界线和白兰有过关心很好的世界的话,那超直感应该会有感应才是。
作为7的三次方之一,纲吉后来和初代谈过自己也查了资料。根据彭格列的文献来看,超直感这项能力并不仅仅是某种特殊能力那么简单。最初的彭格列等家族也并不是什么黑帮只是当地的自卫队一般的存在,之后被授予这枚戒指之后才正式转变成一个组织并且日渐壮大。
仅仅几枚戒指就能改变彭格列的形态,那戒指本身就有一大堆谜团不说,能够家族遗传的能力也更是一个迷。纲吉个人认为这份可以理解成超能力的超直感和彭格列指环的关联很可能相当大,虽从以前就有这样的猜想,但纲吉一直都没有实际证实的机会。
那么现在既然能和白兰单独相处,纲吉也认为可以借机调查一番了。
用完早餐随性套上过来时穿的那件黑西装外套,虽然有些不大搭配但纲吉本人其实并不大在意这些。毕竟外面好歹也是隆冬,能多穿点自然还是多穿点的好。同时,纲吉注意到白兰似乎也不是会在意穿着打扮的人,也是一身休闲廉价的衣服就和随随便便的纲吉出了门上车。
“纲吉,你会想逃走吗?”
车子发动,起飞,无人驾驶飞行器只有白兰和纲吉两人。
“你知道我还没拿到想要的东西。”
“那就好,我就不用蒙上你的眼睛了。”
“大概要多久能到。”
“很快就到了还有20分钟吧。怎么?这个时代的你也会晕机吗?”
“以前晕,现在好多了。”
“噗,纲吉君那你每次出差岂不是都要受苦。”
“这是工作,习惯习惯就好了。”
“也是。谁叫纲吉现在是彭格列的十代目呢。”
白兰笑了笑,换了个姿势。
“也有很多时间线里,你不是彭格列,我也不是密鲁菲奥雷。在那里只要我们相遇了,都会过得很好。”
“…是吗?”
纲吉望着窗外却没看窗外的风景,一提起如果自己不是彭格列的事纲吉就觉得有些怅然,20年前在日本的那些日子,还没和里包恩相遇的那些日子,遥远的仿佛隔世一般让人想都不敢想。
“只是纲吉你小时候经常会被别的小朋友欺负,可你长大了总是会好很多。”
“真的?”
纲吉早已无法想象没和里包恩相遇的世界。
“嗯,就算没和任何人相遇,纲吉你总是会很坚强。”
白兰又笑了一下,和纲吉刚才一样转而看向窗外。
“我很喜欢纲吉你这一点。”
“哎…?”
“只是现在和你说这些其实也没什么用就是了。”
不等纲吉反应话中深意,白兰就直接做起了自我否定。
“但是…”
又宛如思考一般,浅色的睫毛颤了颤显得十分犹豫,要笑却没能好好的笑出来,都不大像那个白兰了。
“我没想到你会向我道歉。”
“白兰,那是当然…”
“不,不是的。听我说。”
打断纲吉的话,白兰勉强的笑了笑道。
“能被纲吉杀死,我只觉得十分荣幸,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上帝的话,我很感谢他赐予我这份最后的幸运。”
“哈?你说什么?”
纲吉开始怀疑白兰这个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纲吉君大概是不会明白的吧,但是只有这点,我无论如何都想告知于你。”
“………………..”
话音落下过了好一会儿,白兰才逐渐逐渐的恢复过来展露出并不是很完美的笑容。知道白兰不愿意再说下去,收到拒绝信息的纲吉带着满肚子疑惑保持沉默。
究竟白兰和自己在别的世界发生过什么,才会让他会有感谢杀掉自己凶手的想法,纲吉是完全弄不懂的。不小心抬头,栗色的眸子对上那双紫罗兰色的,却忽然萌生了些熟悉而又陌生感觉。自我安慰一定是被白兰的话迷惑了的纲吉狼狈的躲过了白兰的视线,白兰也注意到了这点,慢慢的眨了眨眼,悲伤地放下心来。
“到了,准备降落了。”
“好。”
降落,纲吉转而却发觉自己已经身在日本,惊讶之余白兰也只是笑笑三下五除二的随便解释了一通,而纲吉也只好点头表示欣然接受。虽然日本也不是没有机会回来,但工作之余的休闲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过了,就权当是可以尽情享受的休假好了。
“纲吉,你来过这个海洋馆吗?”
“这是后来新建的吧,以前东京那边的去过。”
“嗯,是呢。”
一块又一块巨大的玻璃组合成结合古典哥特元素的巨大不规则几何体,和身边时不时走过的情侣学生家庭一样,纲吉和白兰就这样平平常常的走了进去,没有任何人的迎接也没有保镖和守护者的陪同,平凡的就和这块土地上的所有人一样。
“总觉得好久都没有这样过了…”
“你说的好像住在深闺里的千金小姐一样。”
白兰看起来好了一些,开起了玩笑。
“不是啦…白兰你,没有这样的感觉吗?”
“和老实的你不同,我可是经常翘班的人呀。”
白兰买来了门票,调笑着把纲吉领了进去。
“我呢一想到大家都在努力工作,就无法容许自己放松下来。”
纲吉也苦笑了笑,意外的和白兰越来越谈得来。接过白兰递给自己的门票,过了剪票,两个人走上观光电梯,进入一片蔚蓝的世界。
“哇~~”
兴奋的小孩子们叽叽喳喳等等闹着,纲吉和白兰虽没说话,但也都凝视着这片蔚蓝海水内的各式生物。
“世界...是很宽广的呢…什么样的生物都存在着,啊…那条鱼!是鲨鱼吗个头好大。”
感叹到一半,纲吉的注意力不仅被一条大鱼吸引过去,难得的兴奋的像个孩子。
“哪里哪里?喔喔,这个就是鲨鱼吧?”
白兰也跟着回应着,站在纲吉稍微后面一点的位置,欣赏着眼前的一切。
“纲吉君,其实有一段时间,我们一起在海洋馆里打过工。一起照顾负责表演的海豚和海豹。”
“哎?真的吗?”
纲吉笑了笑,显得有些惊讶。
“真的啊。一开始我们什么都不会,被前辈说的很惨呢。不过后来我去查了很多东西,前辈也教了我们不少,比如说这条鱼只能吃水草,这种的话…….记得是要吃微生物的。”
白兰边说边指了指前面的黑色热带鱼,纲吉看了一会儿鱼理所当然认识到自己对这些都毫无印象。
“哈…….这样。”
“纲吉不记得也没关系,不用在意。”
见不得纲吉遗憾的表情,白兰动作迅速的安慰起来。弄得纲吉对白兰的印象都要颠覆了。
不禁开始怀疑起来他是不是真的是那个密鲁菲奥雷的BOSS。
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开发那样的药物,隐瞒事实呢?
明明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只会追求权利和利益的人…
不,就是这样的他也在10年前的那个世界线又做了很过分的事情。
还是不能盲信他比较好。
下定决心,纲吉看了看白兰,便和白兰走出电梯来到了大厅。几米高的超大型观景台里有几条巨型的鱼类游着,小孩子的嬉闹声此起彼伏,身边还有一对高中生情侣在聊聊我我,纲吉和白兰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望着游动着的大鱼发呆。
“呐,白兰,在海洋馆的打工,我们做了很久吗?”
“大半年吧,也不是很久。后来你就被彭格列带走了。”
“这样…”
白兰和纲吉你一句我一语的交谈着,倔强一般的看着前面坚持不去看对方,仿佛如果看了对方就会打破什么一般。
“我做了彭格列十代目吗?”
“嗯,大学毕业了,你就要过去。这是你和彩虹之子的约定。”
“……那,你呢?”
“那个世界线,最后我还是没有去密鲁菲奥雷。”
“哎?”
“最近一次去看那个世界线,你的彭格列已经逐渐壮大了,而我在风纪集团附近的咖啡店做店长。这样你偶尔去那边办事的时候,也能来我这里坐坐。”
“怎么会…….”
“我和纲吉君只是一般朋友而已,而且在咖啡店也挺不错的。”
白兰笑了两下,纲吉都不敢去看他是怎么笑的。
在所有的世界线,只有白兰一个人知道所有世界线的事情所有的记忆和情感都是共通的,只有他记得而我却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理所当然简简单单分道扬镳,这对于白兰他岂不是十分痛苦的吗?
明明有过那么多在一起度过的时光,但我却浑然不知,你也不曾诉说。
这对你,太残忍了吧。
“纲吉,休息好了的话我们就走吧。等下还要去甜品店呢。”
白兰率先站了起来,硬生生打断纲吉的死路。纲吉猛地回头,淡蓝色的幽暗环境下纲吉并不能看的清白兰的表情。
“走吧走吧~”
“…好。”
乖乖顺着白兰的意起身离开走上电梯,蔚蓝色海洋再次包裹在两人周围,可这次纲吉再也不东张西望而是凝视着前面白兰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纲吉”
跟着初代坐上了飞行器,70年代战斗机一般的飞机造型只够纲吉和Giotto两人挤挤,关闭舱门,初代从操纵杆下面拿出了个蒸汽朋克风格的风镜,黄铜色的刚强线条和初代那身古典装备好不相称,但初代犹豫都没有犹豫弹了一下橡皮带就带了上去。
“是的…”
不自觉就用起了敬语,哪里会想到会突然和初代单独外出不说还靠得这么近。
“我来驾驶。”
边说,战斗机逐渐拐弯,进入滑翔轨道。
“好…”
纲吉瞅了瞅初代,又觉得有些事估计问了也是白问,就闭上嘴往窗外看去。浅灰色的跑道短而直,飞机也很快就离开了地面,短小的机翼在眼光下闪耀出灰金色的光芒,在这个到处都充斥着那令人肃穆的白色的世界,这样的飞行器纲吉几乎没怎么见到过。
“怎么,第一次坐这种飞行器吗?”
“嗯是的。”
“这是我专用的。”
“这样啊…”
纲吉依旧看着窗外,而Giotto也还是看着前方。稍微暂停了那么一小会儿,Giotto开口打破沉默。
“你来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都没什么机会和你说上话。”
“我,我才是…”
不自觉的有些害怕,少年纲吉想都没想过那个初代彭格列会有一天以这种方式共同外出甚至驾驶的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初代。纲吉习惯性的低下头,想要才去逃避的态势回避压力。
“最近过得怎么样?”
聪明如Giotto,他自然想到十代会有这样情绪,常年寄宿在戒指里的他也并不只是沉睡在戒指里又或者和其他守护者呆在一起打发时间,身为初代彭格列,他自然会时常关注这位第十代继承人的动向。他知道这个叫泽田纲吉的后代平日基本都是软软糯糯的,在学校里受了欺负也不会反抗,功课也不好,连老师也有会把精神压力发泄到他身上的倾向。那个时候初代就有点佩服这孩子,因为他从来没有因为他人对他不好就会去记恨仇视什么,就像是染不黑的白布一样。不过等后来,初代逐渐发现这孩子和自己越来越像什么的那就是后话了。
“还,还好…”
“要是有什么事,大可以和我说。”
“嗯…….”
“现在我们的存在并没有向世人公开,死了这么多年又复活的事说出去估计也没什么人会信吧。所以行动起来我们也很自由,只是十代你们总是不大爱找我们。”
“这…”
小纲吉眨了眨大眼睛,一副乖孙子听爷爷的话的模样,看得Giotto有些想笑。
“跑去白兰那边这么大的事也不和我商量,彭格列什么的就算了,要是你有个万一要怎么办。”
彭格列什么的…就算了?!
纲吉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
“但这也是为了彭格列…”
为了确认,纲吉特意用上了彭格列这个词。
“十代你总是太看重周围的人了,这样的话一辈子都脱不了身。对了,你还没有继承彭格列吧?”
“是的…话是这么说…”
“喔,那就好。如果实在不想继承也没关系,让九代再找找,不行就解散了吧。”
解散拒绝的词汇随便的脱口而出,这些对纲吉而言几乎都已成为人生课题一般的事物在初代口中简直就像是菜市场买白菜一样,拿起放下不费吹灰之力。
“…………..那个,不,不大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要是今天白兰杰索那小子敢动你一根汗毛我就直接送他回16世纪,让他再来找你哼哼。”
“哎?!”
送白兰回19世纪…?
等等不对我该从哪里吐槽比较好…….
“他和你的事我多少也知道一点…”
初代把头转了过来,调整心情般换了个坐姿坐了过来。纲吉看了两眼初代发现他只想把注意力放在话题上,至于驾驶…好像是自动的?
“还在内疚杀死他的事?”
“…有点吧。”
纲吉盯着那自动转来转去的方向盘,才放下心来继续接话。
“我也不能告诉你太多,会影响整个世界线。”
初代看向前方,属于地中海的精致侧脸被高空上的阳光勾勒出美好的轮廓。
“嗯…….”
“你和白兰在太多世界线纠葛过深了,但他的原因占了大半。你也知道的那小子有记忆共有的能力。”
“纠葛过多…您的意思是说,发生过很多事吗?”
“对。他一直执着于你,你也应该知道才是,怎么偏偏要去赴那个白兰的约。”
初代显得有些懊恼,但纲吉这次却只想站在自己这边。
“这个时代的我是去调查白兰了,他说白兰的行为有些古怪,可能有更深的隐情,所以才以假装被绑架的形式过去。”
“你以为这些那个白兰会不知道?”
“什么?”
纲吉一愣,金发金瞳的初代眯了眯眼睛,背光下,金色的阳光披在他身后为他勾勒出优雅精致的线条,可他却像是整个黑暗的主宰,无奈一笑。
“白兰比任何人都了解你,这点我也不否认。”
“白兰好像也说过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他在别的世界和我认识吗?”
“是在很多很多的世界,纲吉,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
纲吉眼神暗了暗,沉思许久,稍稍点了点头。
“明白了就好,他们现在在东京的水族馆里,我们从外面跟上。”
“好。”
纲吉一口答应下来,可思绪还在白兰身上。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杀死了那个世界的他对于白兰来说有意味着什么?如果换做是自己的话,估计还是会很难过吧。
但是纲吉也依稀记得,在10年后的那个未来,在赤橙色的火光中,白兰最后的笑容是那样的单纯而又幸福,仿佛是即将要飞向天堂的天使一样。
要是这样的话,那时,就并不仅仅是杀死和被杀那么简单了。
“纲吉君,肚子饿不饿?”
笑眯眯的白狐狸悠闲地走出室内,金色的阳光一点一点移动到他身上却让这个银紫色的人越发单薄起来,好像随时都会与世长辞陷入永不醒来的沉眠。
“还好,你呢?”
看着前面的白兰,纲吉静静的保持着距离,却又莫名的关心起来。
“我们去吃甜品吧~”
“好。”
白兰朝纲吉笑开,无比自然的扫了一眼液晶广告牌,往纲吉身边走去,趁纲吉还没后退之际牵住了纲吉的手。
“来,这边。”
“喔。”
纲吉也看了一眼白兰刚才注意的广告牌,隐约觉得有初代的气息,但成年纲吉现在心思也并不在猜测是谁跟来这事上,而且被家族里的人会找到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如果是初代的话反倒是能放心一点。
纲吉想着心事,对着白兰牵住自己的那双大手发起了呆,白兰很快就注意到,纠结了几秒措辞后稍稍笑了一下。
“纲吉君,你看。”
白兰伸出另外一只手,指了指周围的人。
“今天来这里的不是家族就是情侣,我们长得也不像是兄弟对吧~?“
笑眯眯的,把视线转到和纲吉相连的手心手背。
“在别的世界,你和我总是能自然而然的这样。我也习惯了,陪我一下好吗?“
“…….“
纲吉看了白兰三秒,点了点头,感叹了一下原来白兰这人也会说像是山本会说的话。
“没事,我们都是成年人了。“
只是纲吉还是不大能一下子就在白兰面前完全放开。
“呀~早上好纲吉。”
“喔,早上好。”
招呼白兰进来,但毕竟也算是被绑架所以纲吉自然没给白兰什么好脸色看。收到讯号的白兰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一直微微带笑。
“给你的早饭和花。”
紫罗兰色的男人从身后拿出一束花来,红的黄的蓝的紫的七七八八很是好看,刷啦一下举到了纲吉面前花香扑鼻。纲吉先是愣了两下,又稍稍点头接过花束。
“谢谢。”
据说白兰杰索是一个喜欢花卉的人,再加之是外国人,纲吉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去深究,就老老实实的接过白兰带来的咖啡厅外卖就吃了起来,可一看到外包装的商标,顿时纲吉不禁笑开。
“你去彭格列旗下的连锁咖啡店就不怕有事?”
“我想纲吉君你也不会把来我这里的事情广而告之对吧。”
白兰喝了口手上的外带卡布奇诺,奶泡沾在嘴唇上,掩盖住那雀跃上挑的弧线。
“…….也对,我开动了。”
纲吉瞅了白兰一眼,不知道这个人是真聪明还是他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也可能两方面都有吧。思考着一些可能性,纲吉边吃边时不时趁白兰不注意的时候悄悄观察起来。白兰杰索这个人长得还算是英俊,曲线流畅的面庞高瘦的鼻梁还有双细长的眼睛,浅色调的头发和眸子,作为男人有些过于白了的皮肤,匀称的身材也让人挑不出毛病来。如果他也还是个打手的话,估计已经是招招直击重点的精瘦型吧。
要说性格,纲吉只觉得在34年的人生中,像白兰这样的人也不是没见过,但是要想摸清楚白兰的脾性,估计只会是前所未有的困难。一般人都会有求于什么,纲吉这么多年坐在十代目的宝座上也看过太多太多看似复杂其实简单的人了。只是关于白兰,纲吉总是看不清楚这人究竟想要的是什么。本该是个随性的人,怎么会心甘情愿的帮助政府隐瞒芯片的事情。如果是交易那还说得通,可以密鲁菲奥雷的实力完全没有屈身于政府寻求庇护的需要。芯片的相关药物和研制白兰也应该没能赚的了多少才是。另外要说近的话,现在他不仅没对我怎么样不说,还精心布置了一款密室逃脱游戏说了一堆奇怪的话,甚至不惜用情报来邀我出去,这究竟是图个什么呢。
“怎么样,还合胃口吗?”
知道纲吉从刚才起就在打量自己,白兰暗喜之中忍不住开口。
“我开的咖啡店,你说呢。”
纲吉瞟了白兰一眼。
“也是,我只记得你以前不大能吃辣,早上总是想吃点洋食。”
白兰依旧笑着,却看起来不大像是狐狸。
“喔,那你还记得什么?”
“我记得纲吉君的妈妈叫奈奈,是个很温柔的女性。每次都会招待我吃好吃的。”
“你知道妈妈?!”
“知道啊,都说了以前曾经和你从小一起长大了。那个时候纲吉君的妈妈看我从小就去补习班,还硬是让你也报了一个呢~每次都被老师留下来单独辅导纲吉君那段时间可辛苦了,不过后来我们一起考到东京市内的高中去,虽然那个世界线我们没…”
白兰兴冲冲的说到一半,忽然没了声音。
“啊啦不好,我不能告诉你太多。”
“为什么?”
纲吉看得出白兰想说下去,也是第一次看到白兰如此单纯的开心着。
“因为告诉你太多对这个世界会产生影响,我们现在才开始认识,你也不想世界就这么快被毁灭对吧?”
“哈?”
世界毁灭?这有什么关系?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吗?
“对,就是天机不可泄露喔~”
仿佛会读心术一般,白兰眯起眼睛,回复了纲吉心中那不成形的疑问,朝纲吉粲然一笑。
“时间不早了,我们今天先去海洋馆怎么样?”
“嗯…我听你安排。”
见白兰转移话题,纲吉便也不再勉强。能知道一点就知道一点,纲吉告诫自己面对白兰自己绝对不能太过于心急。既然他要约会,而且如果真如他所说在别的世界线和白兰有过关心很好的世界的话,那超直感应该会有感应才是。
作为7的三次方之一,纲吉后来和初代谈过自己也查了资料。根据彭格列的文献来看,超直感这项能力并不仅仅是某种特殊能力那么简单。最初的彭格列等家族也并不是什么黑帮只是当地的自卫队一般的存在,之后被授予这枚戒指之后才正式转变成一个组织并且日渐壮大。
仅仅几枚戒指就能改变彭格列的形态,那戒指本身就有一大堆谜团不说,能够家族遗传的能力也更是一个迷。纲吉个人认为这份可以理解成超能力的超直感和彭格列指环的关联很可能相当大,虽从以前就有这样的猜想,但纲吉一直都没有实际证实的机会。
那么现在既然能和白兰单独相处,纲吉也认为可以借机调查一番了。
用完早餐随性套上过来时穿的那件黑西装外套,虽然有些不大搭配但纲吉本人其实并不大在意这些。毕竟外面好歹也是隆冬,能多穿点自然还是多穿点的好。同时,纲吉注意到白兰似乎也不是会在意穿着打扮的人,也是一身休闲廉价的衣服就和随随便便的纲吉出了门上车。
“纲吉,你会想逃走吗?”
车子发动,起飞,无人驾驶飞行器只有白兰和纲吉两人。
“你知道我还没拿到想要的东西。”
“那就好,我就不用蒙上你的眼睛了。”
“大概要多久能到。”
“很快就到了还有20分钟吧。怎么?这个时代的你也会晕机吗?”
“以前晕,现在好多了。”
“噗,纲吉君那你每次出差岂不是都要受苦。”
“这是工作,习惯习惯就好了。”
“也是。谁叫纲吉现在是彭格列的十代目呢。”
白兰笑了笑,换了个姿势。
“也有很多时间线里,你不是彭格列,我也不是密鲁菲奥雷。在那里只要我们相遇了,都会过得很好。”
“…是吗?”
纲吉望着窗外却没看窗外的风景,一提起如果自己不是彭格列的事纲吉就觉得有些怅然,20年前在日本的那些日子,还没和里包恩相遇的那些日子,遥远的仿佛隔世一般让人想都不敢想。
“只是纲吉你小时候经常会被别的小朋友欺负,可你长大了总是会好很多。”
“真的?”
纲吉早已无法想象没和里包恩相遇的世界。
“嗯,就算没和任何人相遇,纲吉你总是会很坚强。”
白兰又笑了一下,和纲吉刚才一样转而看向窗外。
“我很喜欢纲吉你这一点。”
“哎…?”
“只是现在和你说这些其实也没什么用就是了。”
不等纲吉反应话中深意,白兰就直接做起了自我否定。
“但是…”
又宛如思考一般,浅色的睫毛颤了颤显得十分犹豫,要笑却没能好好的笑出来,都不大像那个白兰了。
“我没想到你会向我道歉。”
“白兰,那是当然…”
“不,不是的。听我说。”
打断纲吉的话,白兰勉强的笑了笑道。
“能被纲吉杀死,我只觉得十分荣幸,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上帝的话,我很感谢他赐予我这份最后的幸运。”
“哈?你说什么?”
纲吉开始怀疑白兰这个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纲吉君大概是不会明白的吧,但是只有这点,我无论如何都想告知于你。”
“………………..”
话音落下过了好一会儿,白兰才逐渐逐渐的恢复过来展露出并不是很完美的笑容。知道白兰不愿意再说下去,收到拒绝信息的纲吉带着满肚子疑惑保持沉默。
究竟白兰和自己在别的世界发生过什么,才会让他会有感谢杀掉自己凶手的想法,纲吉是完全弄不懂的。不小心抬头,栗色的眸子对上那双紫罗兰色的,却忽然萌生了些熟悉而又陌生感觉。自我安慰一定是被白兰的话迷惑了的纲吉狼狈的躲过了白兰的视线,白兰也注意到了这点,慢慢的眨了眨眼,悲伤地放下心来。
“到了,准备降落了。”
“好。”
降落,纲吉转而却发觉自己已经身在日本,惊讶之余白兰也只是笑笑三下五除二的随便解释了一通,而纲吉也只好点头表示欣然接受。虽然日本也不是没有机会回来,但工作之余的休闲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过了,就权当是可以尽情享受的休假好了。
“纲吉,你来过这个海洋馆吗?”
“这是后来新建的吧,以前东京那边的去过。”
“嗯,是呢。”
一块又一块巨大的玻璃组合成结合古典哥特元素的巨大不规则几何体,和身边时不时走过的情侣学生家庭一样,纲吉和白兰就这样平平常常的走了进去,没有任何人的迎接也没有保镖和守护者的陪同,平凡的就和这块土地上的所有人一样。
“总觉得好久都没有这样过了…”
“你说的好像住在深闺里的千金小姐一样。”
白兰看起来好了一些,开起了玩笑。
“不是啦…白兰你,没有这样的感觉吗?”
“和老实的你不同,我可是经常翘班的人呀。”
白兰买来了门票,调笑着把纲吉领了进去。
“我呢一想到大家都在努力工作,就无法容许自己放松下来。”
纲吉也苦笑了笑,意外的和白兰越来越谈得来。接过白兰递给自己的门票,过了剪票,两个人走上观光电梯,进入一片蔚蓝的世界。
“哇~~”
兴奋的小孩子们叽叽喳喳等等闹着,纲吉和白兰虽没说话,但也都凝视着这片蔚蓝海水内的各式生物。
“世界...是很宽广的呢…什么样的生物都存在着,啊…那条鱼!是鲨鱼吗个头好大。”
感叹到一半,纲吉的注意力不仅被一条大鱼吸引过去,难得的兴奋的像个孩子。
“哪里哪里?喔喔,这个就是鲨鱼吧?”
白兰也跟着回应着,站在纲吉稍微后面一点的位置,欣赏着眼前的一切。
“纲吉君,其实有一段时间,我们一起在海洋馆里打过工。一起照顾负责表演的海豚和海豹。”
“哎?真的吗?”
纲吉笑了笑,显得有些惊讶。
“真的啊。一开始我们什么都不会,被前辈说的很惨呢。不过后来我去查了很多东西,前辈也教了我们不少,比如说这条鱼只能吃水草,这种的话…….记得是要吃微生物的。”
白兰边说边指了指前面的黑色热带鱼,纲吉看了一会儿鱼理所当然认识到自己对这些都毫无印象。
“哈…….这样。”
“纲吉不记得也没关系,不用在意。”
见不得纲吉遗憾的表情,白兰动作迅速的安慰起来。弄得纲吉对白兰的印象都要颠覆了。
不禁开始怀疑起来他是不是真的是那个密鲁菲奥雷的BOSS。
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开发那样的药物,隐瞒事实呢?
明明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只会追求权利和利益的人…
不,就是这样的他也在10年前的那个世界线又做了很过分的事情。
还是不能盲信他比较好。
下定决心,纲吉看了看白兰,便和白兰走出电梯来到了大厅。几米高的超大型观景台里有几条巨型的鱼类游着,小孩子的嬉闹声此起彼伏,身边还有一对高中生情侣在聊聊我我,纲吉和白兰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望着游动着的大鱼发呆。
“呐,白兰,在海洋馆的打工,我们做了很久吗?”
“大半年吧,也不是很久。后来你就被彭格列带走了。”
“这样…”
白兰和纲吉你一句我一语的交谈着,倔强一般的看着前面坚持不去看对方,仿佛如果看了对方就会打破什么一般。
“我做了彭格列十代目吗?”
“嗯,大学毕业了,你就要过去。这是你和彩虹之子的约定。”
“……那,你呢?”
“那个世界线,最后我还是没有去密鲁菲奥雷。”
“哎?”
“最近一次去看那个世界线,你的彭格列已经逐渐壮大了,而我在风纪集团附近的咖啡店做店长。这样你偶尔去那边办事的时候,也能来我这里坐坐。”
“怎么会…….”
“我和纲吉君只是一般朋友而已,而且在咖啡店也挺不错的。”
白兰笑了两下,纲吉都不敢去看他是怎么笑的。
在所有的世界线,只有白兰一个人知道所有世界线的事情所有的记忆和情感都是共通的,只有他记得而我却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理所当然简简单单分道扬镳,这对于白兰他岂不是十分痛苦的吗?
明明有过那么多在一起度过的时光,但我却浑然不知,你也不曾诉说。
这对你,太残忍了吧。
“纲吉,休息好了的话我们就走吧。等下还要去甜品店呢。”
白兰率先站了起来,硬生生打断纲吉的死路。纲吉猛地回头,淡蓝色的幽暗环境下纲吉并不能看的清白兰的表情。
“走吧走吧~”
“…好。”
乖乖顺着白兰的意起身离开走上电梯,蔚蓝色海洋再次包裹在两人周围,可这次纲吉再也不东张西望而是凝视着前面白兰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纲吉”
跟着初代坐上了飞行器,70年代战斗机一般的飞机造型只够纲吉和Giotto两人挤挤,关闭舱门,初代从操纵杆下面拿出了个蒸汽朋克风格的风镜,黄铜色的刚强线条和初代那身古典装备好不相称,但初代犹豫都没有犹豫弹了一下橡皮带就带了上去。
“是的…”
不自觉就用起了敬语,哪里会想到会突然和初代单独外出不说还靠得这么近。
“我来驾驶。”
边说,战斗机逐渐拐弯,进入滑翔轨道。
“好…”
纲吉瞅了瞅初代,又觉得有些事估计问了也是白问,就闭上嘴往窗外看去。浅灰色的跑道短而直,飞机也很快就离开了地面,短小的机翼在眼光下闪耀出灰金色的光芒,在这个到处都充斥着那令人肃穆的白色的世界,这样的飞行器纲吉几乎没怎么见到过。
“怎么,第一次坐这种飞行器吗?”
“嗯是的。”
“这是我专用的。”
“这样啊…”
纲吉依旧看着窗外,而Giotto也还是看着前方。稍微暂停了那么一小会儿,Giotto开口打破沉默。
“你来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都没什么机会和你说上话。”
“我,我才是…”
不自觉的有些害怕,少年纲吉想都没想过那个初代彭格列会有一天以这种方式共同外出甚至驾驶的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初代。纲吉习惯性的低下头,想要才去逃避的态势回避压力。
“最近过得怎么样?”
聪明如Giotto,他自然想到十代会有这样情绪,常年寄宿在戒指里的他也并不只是沉睡在戒指里又或者和其他守护者呆在一起打发时间,身为初代彭格列,他自然会时常关注这位第十代继承人的动向。他知道这个叫泽田纲吉的后代平日基本都是软软糯糯的,在学校里受了欺负也不会反抗,功课也不好,连老师也有会把精神压力发泄到他身上的倾向。那个时候初代就有点佩服这孩子,因为他从来没有因为他人对他不好就会去记恨仇视什么,就像是染不黑的白布一样。不过等后来,初代逐渐发现这孩子和自己越来越像什么的那就是后话了。
“还,还好…”
“要是有什么事,大可以和我说。”
“嗯…….”
“现在我们的存在并没有向世人公开,死了这么多年又复活的事说出去估计也没什么人会信吧。所以行动起来我们也很自由,只是十代你们总是不大爱找我们。”
“这…”
小纲吉眨了眨大眼睛,一副乖孙子听爷爷的话的模样,看得Giotto有些想笑。
“跑去白兰那边这么大的事也不和我商量,彭格列什么的就算了,要是你有个万一要怎么办。”
彭格列什么的…就算了?!
纲吉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
“但这也是为了彭格列…”
为了确认,纲吉特意用上了彭格列这个词。
“十代你总是太看重周围的人了,这样的话一辈子都脱不了身。对了,你还没有继承彭格列吧?”
“是的…话是这么说…”
“喔,那就好。如果实在不想继承也没关系,让九代再找找,不行就解散了吧。”
解散拒绝的词汇随便的脱口而出,这些对纲吉而言几乎都已成为人生课题一般的事物在初代口中简直就像是菜市场买白菜一样,拿起放下不费吹灰之力。
“…………..那个,不,不大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要是今天白兰杰索那小子敢动你一根汗毛我就直接送他回16世纪,让他再来找你哼哼。”
“哎?!”
送白兰回19世纪…?
等等不对我该从哪里吐槽比较好…….
“他和你的事我多少也知道一点…”
初代把头转了过来,调整心情般换了个坐姿坐了过来。纲吉看了两眼初代发现他只想把注意力放在话题上,至于驾驶…好像是自动的?
“还在内疚杀死他的事?”
“…有点吧。”
纲吉盯着那自动转来转去的方向盘,才放下心来继续接话。
“我也不能告诉你太多,会影响整个世界线。”
初代看向前方,属于地中海的精致侧脸被高空上的阳光勾勒出美好的轮廓。
“嗯…….”
“你和白兰在太多世界线纠葛过深了,但他的原因占了大半。你也知道的那小子有记忆共有的能力。”
“纠葛过多…您的意思是说,发生过很多事吗?”
“对。他一直执着于你,你也应该知道才是,怎么偏偏要去赴那个白兰的约。”
初代显得有些懊恼,但纲吉这次却只想站在自己这边。
“这个时代的我是去调查白兰了,他说白兰的行为有些古怪,可能有更深的隐情,所以才以假装被绑架的形式过去。”
“你以为这些那个白兰会不知道?”
“什么?”
纲吉一愣,金发金瞳的初代眯了眯眼睛,背光下,金色的阳光披在他身后为他勾勒出优雅精致的线条,可他却像是整个黑暗的主宰,无奈一笑。
“白兰比任何人都了解你,这点我也不否认。”
“白兰好像也说过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他在别的世界和我认识吗?”
“是在很多很多的世界,纲吉,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
纲吉眼神暗了暗,沉思许久,稍稍点了点头。
“明白了就好,他们现在在东京的水族馆里,我们从外面跟上。”
“好。”
纲吉一口答应下来,可思绪还在白兰身上。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杀死了那个世界的他对于白兰来说有意味着什么?如果换做是自己的话,估计还是会很难过吧。
但是纲吉也依稀记得,在10年后的那个未来,在赤橙色的火光中,白兰最后的笑容是那样的单纯而又幸福,仿佛是即将要飞向天堂的天使一样。
要是这样的话,那时,就并不仅仅是杀死和被杀那么简单了。
“纲吉君,肚子饿不饿?”
笑眯眯的白狐狸悠闲地走出室内,金色的阳光一点一点移动到他身上却让这个银紫色的人越发单薄起来,好像随时都会与世长辞陷入永不醒来的沉眠。
“还好,你呢?”
看着前面的白兰,纲吉静静的保持着距离,却又莫名的关心起来。
“我们去吃甜品吧~”
“好。”
白兰朝纲吉笑开,无比自然的扫了一眼液晶广告牌,往纲吉身边走去,趁纲吉还没后退之际牵住了纲吉的手。
“来,这边。”
“喔。”
纲吉也看了一眼白兰刚才注意的广告牌,隐约觉得有初代的气息,但成年纲吉现在心思也并不在猜测是谁跟来这事上,而且被家族里的人会找到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如果是初代的话反倒是能放心一点。
纲吉想着心事,对着白兰牵住自己的那双大手发起了呆,白兰很快就注意到,纠结了几秒措辞后稍稍笑了一下。
“纲吉君,你看。”
白兰伸出另外一只手,指了指周围的人。
“今天来这里的不是家族就是情侣,我们长得也不像是兄弟对吧~?“
笑眯眯的,把视线转到和纲吉相连的手心手背。
“在别的世界,你和我总是能自然而然的这样。我也习惯了,陪我一下好吗?“
“…….“
纲吉看了白兰三秒,点了点头,感叹了一下原来白兰这人也会说像是山本会说的话。
“没事,我们都是成年人了。“
只是纲吉还是不大能一下子就在白兰面前完全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