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所剩无几的深夜在日夜星辰的流转中悄然逝去,然而就当窗帘缝隙中开始漏出兴许属于清晨的阳光之时,狱寺隼人才洗好了本该在8个小时以前洗好的澡,准备寄身于柔软的床垫和温暖的被窝。
稍微睡一会儿也没关系的吧。
反正这个时代的自己不仅只有一个。
而且该告诉的都告诉他了,初代那群麻烦家伙,让也他来处理好了。
叫他昨天落跑。
合上双眼,陷入沉睡。
【哈秋】
就在这边狱寺边抱怨边上床睡觉的时候,在另一个区域的35岁狱寺狠狠的对着咖啡和吃到一半的美式汉堡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您没事吧岚守大人…”
和狱寺一样穿着酒红色衬衫,一个小弟一样的角色朝狱寺递来了纸巾。
“没事。”
狱寺一把接过纸巾,在排成一排的所有岚队队长面前假装无所谓的醒了醒鼻子。一晚没睡不说好像还有点感冒,马上处理完这边的事物还要去找初代…可恶最最关键的要怎么要瞒住那几个精明的百年老…妖精让狱寺十分头痛。不不,作为十代目的左右手我怎么会头痛呢,一定是感冒的缘故说到底究竟是谁传染的啊混蛋。
昨晚,35岁的狱寺隼人刚准备睡上一会儿,那边10年前的自己就找上门来谈接下来的分工问题。作为本来就生活在这个时间轴上的35岁狱寺隼人理所当然的被赋予维持表面活动的重任,然而本就不该存在在这里的25岁的狱寺则顺理成章的需要承担一些见不得阳光的活了。
比如说扰乱密鲁菲奥雷的计划。
记得等他那家伙就要去准备今晚行动的材料了吧,好在仓库里面还存了一些小时候留下来的原料以备不时之需。棒球混蛋也应该和云雀说好了,接下来的好几场会议让他出去跑跑路,还有小十代目的问题,芯片的问题要找技术班的人…对了,斯帕纳人呢?
“喂,你们去把斯帕纳给我找来。”
“是的。”
刚才那个递来纸巾的小朋友鞠了一躬就战战兢兢一路小跑的走了。那一排已经站了半个小时的岚队干部的胃其实从刚才开始就在此起彼伏的抗议,要说是平常,狱寺隼人这位十代岚守严厉归严厉,但也不至于让他们一大清早不吃不喝傻站上半个小时。
于是部下们就很自然的从【是不是岚守大人遇到什么事了】联系到【听闻最近身体不大好的十代目】上面。
“岚守大人…”
按耐不住担心,下属们在挤眉弄眼推来搡去的暗斗中终于往前起挤出来一个看起来很老实的壮汉,壮汉给笑了笑自己壮了壮胆,开口问道。
“是不是十代目的身体…”
“KUFUFU…狱寺隼人,泽田纲吉他人呢?”
一缕深蓝色的长发飘荡在身后,顶着凤梨脑袋的阴郁男人径直在壮汉面前走了过去,来到狱寺身边嘴角含笑。
“你来干嘛。”
“我就不可以来了吗?”
嘴上虽是这么寒暄,25岁的六道骸可并没那么傻,他不仅早就觉得抱病不出的这个时代的彭格列很有问题,还觉得这里似乎有库洛姆的气息,准确来说的话,应该是在这个基地很深的地方。
至于狱寺隼人,纲吉君还没离开两天就让属下察觉到,也真是无能的可以。骸冷笑了两下,居高临下。
“十代目不想见你。”
“哦呀,这么说,你还倒是有闲暇用早餐。”
骸憋了一眼狱寺那吃到一半的汉堡,就又转身,踏着皮靴走了。
“算了,我知道他在哪儿,我自己去。”
“……..你这家伙。”
狱寺咬咬牙,三下五除二把剩下的汉堡全吞到肚子里,然后打开芯片开始今天的晨会。其实他觉得刚才六道骸的举止很奇怪,但是碍于这里人太多,他没有挑明了说。
六道骸的话…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十代目在哪里。昨晚才听说,这个时代的十代目已经和六道骸有过契约才对。
还是说他在找比较小的那个?
六道骸一个人飘飘然来到小纲吉的房门前,感到房内的那个人还在熟睡,骸并没有选择敲门或者强行突破,而是默默的站在门口。
这个时代的你已经去那里了吧。
骸很清楚,虽然和泽田纲吉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他还是十分了解他的。并且虽然没见过几次,可骸还是能从这个时代的泽田纲吉身上感觉到契约的气息。不用确认也能明白那个泽田纲吉的身体上有属于自己的印记,并且如果有必要的话那副身体也随时可以成为自己的所有物。只在于骸想不想这样做了。
只是现在,那份气息已经很远很远…恐怕已经不在这个城市了吧。
与此同时他也很了解那个叫做白兰杰索的危险分子,好歹也曾今卧底了好几个月,并且最后也败在他阵下。所以对白兰在这个世界线上的所作所为骸多少猜到一点。他也相信,那个泽田纲吉也一定或多或少明白。
于是,骸也不打算把那位纲吉君从白兰那里救出来,他想要做的只是尽可能的呆在14岁的他身边而已。尽可能的,尽可能的更久一点,趁一切都还来得及,趁一切都还在最初那个14岁。这才是骸来到这个时间轴的目的。
这样的话,我和他才会有希望。骸如是想。
但就算见了面,我又该做些什么好…
我…
要怎么正常的和人相处,要怎么样和你成为朋友,要怎么样和你说上很久很久的话,要怎么样让你不再紧张,像对待你那群朋友家族一般对待我?
…我不大明白呢。
“骸?”
自动门刷啦收了进去,稚嫩的呼唤一下子把陷入迷宫的骸拉回现实,异色双眸瞪大,看着小纲吉惊讶无比。然而小纲吉也被骸的反应给愣住,奇怪骸为什么在房门外的同时,他更好奇为什么骸看见自己像见了鬼。
“纲吉…君?”
“嗯…?有,有什么事吗?”
“啊,没,没什么。”
一下子被打断,六道骸看着身下如此可爱的泽田纲吉忽然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想找个地方逃跑重整姿态带上面具裹好防御。
“骸,那个…可以的话,不进来坐坐吗?”
让骸没想到的是,那个泽田纲吉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笑得十分尴尬的招呼自己进房间里坐坐。他当我是什么?一般客人吗?!泽田纲吉你知不知道我和你是什么关系,你随时都有可能被我夺取身体,都说了多少次了你还这么信任我到底是什么意思?明明都已经在害怕了干什么还非要招呼我进来坐,就这样不管我躲远远的不是更好?
“KUFUFU……”
啊,也是呢。
“亲爱的彭格列,如果你不怕自己的身体被我夺走的话,那我进来坐坐也是可以的。”
这个人,一直一直都让人火大。
“哎…?!啊…也对呢,嘛…”
又让人,放不下心来。无时无刻都让人在意。
“但是骸你都等了这么久了,还是进来吧,要喝点什么吗?我有…可可你要吗?对不起只有甜食这里的咖啡太苦了所以…”
明明天真又平凡,可你却总是能在这样那样的时候,轻易的戳中我…不,我们所有人的下怀。
“帮我泡杯热可可吧,纲吉君。”
有人把你作为信仰。
“好…请进。”
有人把人生托付于你。
“抱歉我刚才睡着了没能注意到你。”
有人为你改变。
“没事,可以坐这里吗?”
有人…
“嗯…”
栗色的眸子和异瞳视线交汇,后者凝望向这里的神情深情却又悲伤,这让纲吉坐立不安,真想立刻放下手中的水壶落荒而逃。
“纲吉君。”
“…?”
“我可以喜欢你吗?”
“哈?!!!!!!!!!!!!!!!!!!!!!!!!!!!!!!!!!!啊啊…不,”
喜欢?!怎么可能不对不对不对骸不是归国子女吗对对一定是日语的意思啊啊啊啊也对他是意大利人一定是文化的差异文化的鸿沟说起来狱寺不也是的对对对对一定是这样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嗯!!是朋友的喜欢对吧,嗯骸…骸是朋友!骸也是家族!”
纲吉硬是丢下一堆含糊其辞的话,看都不敢看骸,就背过去自顾自的拿勺子挖起可可粉就往杯子里一勺一勺的加。
“KUFUFU…”
“也是,就先从朋友开始吧,纲吉君。”
骸皎洁的笑了笑,隐藏下被拒绝的失落,让被称为“更进一步“的暖流持续上扬。
我的第一个朋友,还记得我们相遇的时候吗?
那之后我和他们嘲笑你,但那都不是真心的。
也大概是在那个时候吧,在我和你视线交合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那场输赢。
我其实也和你的那群家族一样,从和你相遇的那时起,就已经被你改变了一生。
“纲吉君,你等下要做什么?”
“要去训练场,我还太弱了,不想拖大家的后腿。”
“这样,那我和你一起去吧。”
“哈?!”
“请别这么惊讶,训练的话,我可以陪你的。”
“…….真,真的?!”
“是的纲吉君,作为刚才愿意成为朋友的回礼。”
背光处的阴郁的男人坐在桌旁,笑了一下。
宛若雨过天晴。
蓝色的水之星球以24小时为一周的速度维系着生命的公转,早在几小时前,被困在白兰房间里的34岁纲吉就在对那个可疑的抽屉大动脑筋。再翻翻找找过几乎所有能找的地方之后,纲吉开始怀疑说不定这个一看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白色上锁抽屉搞不好只是一个幌子,一切都只是个被白兰杰索精心布好的局。
【纲吉君,你想让我为你空出时间吗?】
【如果我把所有的事都告知与你,你是否会直接离开呢?】
【你见过我几次,还记得么纲吉君?】
【想不想和我出去约会?你一定会喜欢的。】
………………………………
…………….
“搞什么…”
没有时钟也搞不清具体是过了多久,反正此时的泽田纲吉已经觉得距离开始搜查已经快过了将近一个世纪那么漫长。DVD的夹层里,衬衫口袋里,沙发坐垫下面,棉花糖包装里面…白兰杰索煞费苦心为自己准备了一个这样的房间,一次又一次的旁敲侧击吊人胃口不说,还动不动就随随便便说奇怪的话,搞没搞错我泽田纲吉可是个男人还是你的敌人而且已经三十多岁虽然没结过婚但也不代表会饥渴到…不不对被他扰乱岂不是正中他下怀绝对不能让他得逞才是。
之前也觉得白兰杰索是个从不会按常理出牌的男人。
叹了口气,纲吉理了理已经有些凌乱的西装顺带抹了抹额头上的汗,不知道白兰他什么时候会回来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再也不会回来了。现在唯一没有确认过的也确实是只剩下那个带密码锁的可以抽屉了。只是纲吉到现在也没找到密码,他也不觉得自己能找到。
那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男人怎么会老老实实的把密码写在这个房间里面呢?白兰那种人,在这种时候往往喜欢赌上一把,和某些脑袋脱线的黑帮老大一样。
于是现在…只有赌一把了。
纲吉回到白色桌子前,随手拉开椅子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还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翘起了二郎腿。栗色的双眸沉稳平静,看似正在脑内进行一番首领式的深思熟虑。骨节分明的右手微微蜷起,习惯性的靠近下颚细细琢磨。就这样保持了好一会儿被训练得美好无暇的优雅首领姿势,纲吉终于支持不住,头随意的往后一仰一副人仰马翻的囧样。
“不行,饶了我吧,太麻烦了!”
从小到大的本性浮出水面,泽田纲吉根本就是个怕麻烦的普通人,每次每次都要出生入死的用性命来上演美国好莱坞大片,要不是为了大家,我…我早就回日本做普通上班族了可恶!好不容易让彭格列洗心革面了还不快决定下任首领,什么叫做没我就不行根本是你们不同意啊啊啊…….特别是里包恩。
“唉…算了,干脆随便按吧。”
不小心想起里包恩那张冒着黑色鬼畜气息的大脸,成熟的彭格列十代目首领一秒回归正坐面对事实,就像国中时期面对完全不会的选择题一般,纲吉自暴自弃的随手按了个“123456789”,下意识把所有能按的按键都按了一遍。
【哔哔】
透明按键红了两下,看似是密码错误的意思。可正当纲吉想要再按点别的,却听到咔嚓一声,抽屉的密码锁似乎动了一下。
“不是吧?!!!!”
刷啦一下拉开抽屉,抽屉居然就这么简单的打开了,干净的抽屉里静静的躺着一份文件,纲吉赶紧拿起打开。
【哎嘿嘿
我怎么会把秘密写在纸上嘛~
乖.乖.等.我.回.来.吧~纲吉君。】
“…………………………………………………………….”
【另外~纲吉你也是随便按按就打开了的吧?随便按就能猜中,果然不愧是纲吉君呢~!啦啦~】
“……………………我”
我可以撕掉这文件不?
用尽全力按捺住想要把这坑爹玩意撕成碎片的冲动已经想要撕烂白兰所有的东西大叫着玩天女散花的冲动,泽田纲吉深吸了好大一口气万分沉稳安静的把文件收回抽屉里,然后重重的把抽屉摔了进去哐当作响。
“白.兰.杰.索.”
“你少让我浪费时间吐完该说的赶紧让我回去大家都在担心我我没空陪你玩文字游戏!!”
“你在说什么纲吉君?”
“哎!”
冷不防从身后传来一句冰冷的男声,纲吉猛地一回头,却见身着白西装的白兰杰索正在他身后微笑。
“你什么时候…?”
“都说了让你乖乖等我,你看房间都被你弄乱了。”
“……”
白狐狸般的笑了一下,捡起地上一本漫画放回书橱。
“唉…还以为你会很喜欢这部漫画呢。”
“白兰,该和我说正经事了吧。”
无视白兰的寒暄,纲吉双眸一缩,眼神如炬。
“别急嘛~我房间都被你弄乱了,你都不过来帮忙收拾一下,彭格列的首领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
纲吉攥了攥拳头,也自觉弯腰捡起沙发旁掉落的枕头拍了拍,往原处放回去。白兰看我摆脱束缚一点都不奇怪不说…….等等,要找到那些字条,我不可能不弄乱房间。白兰他,早就料到会这样了吧,收拾房间也不过是…他算计好的一环。
按着他设计好的路线走,那自己的行动就会被他掌控的吧。但是如果这时候硬要对着干,那个白兰会如何反应?
“…………………………….”
恐怕,白兰这样性格的人物,不会喜欢有人打乱他的计划。那么…
“白兰,我们边收边聊吧。”
“嗯~好呀。”
纲吉虽然说得自然轻巧,但心里早就死死咬住白兰这只长翅膀的白狐狸不放。既然现在终于得以逮住他,那就绝对不可以轻易放过这次机会。
大家还在等我。
“那么彭格列,你想练习哪方面呢?”
“哎?”
同时,跨过120个纬度,14岁的泽田纲吉和25岁的六道骸才来到训练场。
“哪方面……呃我只是想变强而已并没有,骸有什么希望的方式吗?”
“KUFUFU…我觉得可以根据你的弱点进行强化。”
“弱点?可以吗骸?!”
“当然了纲吉君,如果你并不介意的话。”
骸谦卑的笑了笑,黑曜中学的学生会长的风范立刻展现。纲吉这才想起来骸这家伙好像从以前就脑子特别好使,既然说好了做朋友,那自己也没必要顾忌太多了…虽然还是有点害怕。见纲吉如此坦然,骸也打算直截了当一点。
“那么我就单刀直入的说了,纲吉君战斗的时候很优柔寡断,害怕伤及对方,也害怕伤害自己。”
“哎…嘛,被你看出来了。”
少年纲吉腼腆的嘿嘿一笑。骸也并不奇怪,话锋一转。
“但是这也是你的个性,不会简单就改的,我说的对吧?”
“真不愧是骸…里包恩一直叫我要改要改的,但叫我伤害别人我真做不到,被打到什么的也太疼了,战斗之类的果然我还是不适合。”
“KUFUFU…”
骸笑了笑,伸手,招牌式的三叉戳从空气中逐渐凝聚成形,银光闪烁。
“这个是变出来的?!不是吧?”
“嗯?不然还想怎么样?我总不能带着这么大的家伙到处跑。”
“啊好像说的也是…这个…难不成是幻觉?但是被戳到的话真的会很痛还会流血吧。”
“…你说呢。”
骸挥舞了一下三叉戳,没有再说什么。纲吉却觉得骸似乎不大愿意说,顿时反应过来就算是朋友也不是什么都能相互诉说的。更何况是关系着命脉的幻术秘密。
“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个。”
“……纲吉君,我没说不告诉你。”
骸优雅的把三叉戳往纲吉面前一递。笑得有点坏。
“来看看,你觉得是幻觉吗?用你的超直感看看。”
“哎?嗯……………呃…………唔…”
纲吉小朋友的眉头越来越皱,看的骸十分好笑。
“怎么样?”
“骸,我的超直感也不是想有就能有的啊…硬要猜一个的话,大概是幻觉吧?”
小朋友的大眼睛朝着骸眨了眨。
“喔?那你试着戳戳自己的手吧,看看会不会流血。”
好笑归好笑,骸只是保持优雅,循循善诱。
“好…应该是幻觉吧不然怎么会凭空出现呢,嗯借一下我试试…”
纲吉拿起三叉戳惊觉这玩意还挺重的,本来就够长够大的家伙纲吉单手拿都觉得有些吃力,更不用说伸出另一只手去摸一摸尖头了。就当纲吉伸手想要去触碰三叉戳的尖头时,骸刷啦一下子蹲下在纲吉身边,按住那只小手。
“纲吉君,你还有一个缺点就是太过天真。叫你试试你就试试,就不怕上面涂了毒药?而且你是知道一旦被戳到身体就可以随我掌控的事吧?还是说你是故意的?”
“哎?!!!噢噢噢噢对对有这回事对对对不起…啊啊啊好险…呼~”
“不是好险!我这是在提醒你纲吉君!来我告诉你,这个武器并没有什么秘密,只是最初的有幻觉而已。有幻觉你知道不?”
优等生的口吻担心到有些歇斯底里,纲吉也被说楞住只知道一个劲的点头。
“你知道?来,说说看是什么?”
“呃…………………………………………………………….”
怎么有种被数学老师训斥的感觉。
“咳哼,有幻觉就是幻觉里面是有实体的意思。你穿越到10年后的时候应该有听说吧?”
“啊…哈哈我想起来了…哎嘿嘿……对对有幻觉…对不起。”
被训斥的惯有动作也冒了出来,除了低头就是道歉。骸看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罪恶感顿时蹭蹭的往上冒,难得的挑了挑眉毛。
“没事…纲吉君,我来一点一点教你。”
“嗯…?”
骸收回了自己的武器。从手中忽然凭空掉落两只漂亮的金丝边茶杯,手腕神奇的宛如上个世纪默片电影里那些魔术师一般。
“我知道你心急,但是光活动身体是锻炼不了你的。”
“哈…”
不明所以的接过骸的茶杯,陶瓷质感的茶杯摸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对,被纲吉这么一碰,茶杯里的红茶荡起片片涟漪。如果不是亲眼看见骸是凭空变出来的,纲吉都不会怀疑这是不是幻觉。
“我从以前就对你那不可思议的天真和同龄人以下的战术水准很有兴趣了,不和我说说为什么么?”
“哎?”
骸冷不防对着纲吉的膝盖万箭齐发,纲吉痛的都要直不起身来。
“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只是…”
一点一点学会诚恳的道歉,纲吉停顿了一小会儿,无奈的笑了笑。
“嗯,我明白的。我只是不喜欢打来打去而已。但是为了保护大家没有办法。”
“你在勉强自己吧。”
骸喝了一口魔法茶杯的茶水,而纲吉也学着喝了一口手中的红茶,好香。
“大家都那么努力,我也要变强一点才行。”
“为了大家而战斗,为了保护他们?”
“嗯…对。”
“哦呀,如此说来,这不是个死循环吗?”
“死循环?”
“你为了大家勉强自己变强战斗,但是所谓家族,所谓的守护者,其实都是为了保护你而存在的吧。家族保护着你,拥戴着你,然而你却只是在为了保护他们的话,岂不是成了一个保护的死循环吗。”
“…被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是…”
“说到底作为首领的你只是一味的保护属下的话,你究竟是为了什么当首领的。”
骸半闭着眼,小啄一口。
“我也不是愿意才当的啊!”
“但是你也不能坐视不管,对那些你认为不对的事情无法不闻不问,对吧纲吉君?”
“嗯…….如果彭格列被像之前XANXUS那样的人夺取做尽坏事的话…我也没有办法坐视不管。一想到当时九代目爷爷被他弄进莫斯卡里面我就…”
“唉…你真是。”
骸叹了一口气,异色双眸看着纲吉的神情3分怜爱7分无奈。
“也就是你这样的人,才会吸引我这样的人吧。真拿你没办法。”
明明站在万众之巅整个星球欲望的顶点,却丝毫没有自觉也没有任何该有的欲求。该说是可笑还是可叹?
“哈…?”
14岁的国中少年稚嫩的双眼看着骸纠结万分,诉说着这绝不普通的青少年烦恼。
“那么纲吉君,你现在对白兰怎么看。如果要和他再交锋一回,你会犹豫不决吗?”
“嗯……………………”
“他是做尽坏事的恶人,你的价值观应该会难以容忍他的存在。”
“但是白兰他也已经死过一次了。”
纲吉放下茶杯,蜷起身体。
“我知道我杀了他。他是我杀的第一个人。我不想再杀他…不,我都不想再见到他…一看到他的脸我就…一看到那些我……”
“很难过吗?”
骸皱紧了眉头。
“有的时候…会做那时候的梦。”
“难过的话就说出来。”
“嗯…”
纲吉只是把头埋进膝盖,宛如被浓重的阴影笼罩。骸第一次看见纲吉这样,胸口都快被揪在一起,难以呼吸。
“我可以和骸说说那些事吗?”
“当然,毕竟我也是杀过人的人。”
骸收起那些七七八八的情绪,长腿下弯,微笑着坐到了纲吉身边。语气从未有过的温柔。
“要不要靠一靠?”
“……谢谢。”
静静的,纲吉张开了口,把长久以来隐藏在心中从未拿出的那些事,一点一点的说给六道骸听。纲吉自己也很奇怪,明明从来都是害怕恐惧着的人,可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今天的话,现在的话,他一定能明白自己的想法。
为什么?
为什么今天,觉得他和我原来如此相近呢?
稍微睡一会儿也没关系的吧。
反正这个时代的自己不仅只有一个。
而且该告诉的都告诉他了,初代那群麻烦家伙,让也他来处理好了。
叫他昨天落跑。
合上双眼,陷入沉睡。
【哈秋】
就在这边狱寺边抱怨边上床睡觉的时候,在另一个区域的35岁狱寺狠狠的对着咖啡和吃到一半的美式汉堡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您没事吧岚守大人…”
和狱寺一样穿着酒红色衬衫,一个小弟一样的角色朝狱寺递来了纸巾。
“没事。”
狱寺一把接过纸巾,在排成一排的所有岚队队长面前假装无所谓的醒了醒鼻子。一晚没睡不说好像还有点感冒,马上处理完这边的事物还要去找初代…可恶最最关键的要怎么要瞒住那几个精明的百年老…妖精让狱寺十分头痛。不不,作为十代目的左右手我怎么会头痛呢,一定是感冒的缘故说到底究竟是谁传染的啊混蛋。
昨晚,35岁的狱寺隼人刚准备睡上一会儿,那边10年前的自己就找上门来谈接下来的分工问题。作为本来就生活在这个时间轴上的35岁狱寺隼人理所当然的被赋予维持表面活动的重任,然而本就不该存在在这里的25岁的狱寺则顺理成章的需要承担一些见不得阳光的活了。
比如说扰乱密鲁菲奥雷的计划。
记得等他那家伙就要去准备今晚行动的材料了吧,好在仓库里面还存了一些小时候留下来的原料以备不时之需。棒球混蛋也应该和云雀说好了,接下来的好几场会议让他出去跑跑路,还有小十代目的问题,芯片的问题要找技术班的人…对了,斯帕纳人呢?
“喂,你们去把斯帕纳给我找来。”
“是的。”
刚才那个递来纸巾的小朋友鞠了一躬就战战兢兢一路小跑的走了。那一排已经站了半个小时的岚队干部的胃其实从刚才开始就在此起彼伏的抗议,要说是平常,狱寺隼人这位十代岚守严厉归严厉,但也不至于让他们一大清早不吃不喝傻站上半个小时。
于是部下们就很自然的从【是不是岚守大人遇到什么事了】联系到【听闻最近身体不大好的十代目】上面。
“岚守大人…”
按耐不住担心,下属们在挤眉弄眼推来搡去的暗斗中终于往前起挤出来一个看起来很老实的壮汉,壮汉给笑了笑自己壮了壮胆,开口问道。
“是不是十代目的身体…”
“KUFUFU…狱寺隼人,泽田纲吉他人呢?”
一缕深蓝色的长发飘荡在身后,顶着凤梨脑袋的阴郁男人径直在壮汉面前走了过去,来到狱寺身边嘴角含笑。
“你来干嘛。”
“我就不可以来了吗?”
嘴上虽是这么寒暄,25岁的六道骸可并没那么傻,他不仅早就觉得抱病不出的这个时代的彭格列很有问题,还觉得这里似乎有库洛姆的气息,准确来说的话,应该是在这个基地很深的地方。
至于狱寺隼人,纲吉君还没离开两天就让属下察觉到,也真是无能的可以。骸冷笑了两下,居高临下。
“十代目不想见你。”
“哦呀,这么说,你还倒是有闲暇用早餐。”
骸憋了一眼狱寺那吃到一半的汉堡,就又转身,踏着皮靴走了。
“算了,我知道他在哪儿,我自己去。”
“……..你这家伙。”
狱寺咬咬牙,三下五除二把剩下的汉堡全吞到肚子里,然后打开芯片开始今天的晨会。其实他觉得刚才六道骸的举止很奇怪,但是碍于这里人太多,他没有挑明了说。
六道骸的话…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十代目在哪里。昨晚才听说,这个时代的十代目已经和六道骸有过契约才对。
还是说他在找比较小的那个?
六道骸一个人飘飘然来到小纲吉的房门前,感到房内的那个人还在熟睡,骸并没有选择敲门或者强行突破,而是默默的站在门口。
这个时代的你已经去那里了吧。
骸很清楚,虽然和泽田纲吉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他还是十分了解他的。并且虽然没见过几次,可骸还是能从这个时代的泽田纲吉身上感觉到契约的气息。不用确认也能明白那个泽田纲吉的身体上有属于自己的印记,并且如果有必要的话那副身体也随时可以成为自己的所有物。只在于骸想不想这样做了。
只是现在,那份气息已经很远很远…恐怕已经不在这个城市了吧。
与此同时他也很了解那个叫做白兰杰索的危险分子,好歹也曾今卧底了好几个月,并且最后也败在他阵下。所以对白兰在这个世界线上的所作所为骸多少猜到一点。他也相信,那个泽田纲吉也一定或多或少明白。
于是,骸也不打算把那位纲吉君从白兰那里救出来,他想要做的只是尽可能的呆在14岁的他身边而已。尽可能的,尽可能的更久一点,趁一切都还来得及,趁一切都还在最初那个14岁。这才是骸来到这个时间轴的目的。
这样的话,我和他才会有希望。骸如是想。
但就算见了面,我又该做些什么好…
我…
要怎么正常的和人相处,要怎么样和你成为朋友,要怎么样和你说上很久很久的话,要怎么样让你不再紧张,像对待你那群朋友家族一般对待我?
…我不大明白呢。
“骸?”
自动门刷啦收了进去,稚嫩的呼唤一下子把陷入迷宫的骸拉回现实,异色双眸瞪大,看着小纲吉惊讶无比。然而小纲吉也被骸的反应给愣住,奇怪骸为什么在房门外的同时,他更好奇为什么骸看见自己像见了鬼。
“纲吉…君?”
“嗯…?有,有什么事吗?”
“啊,没,没什么。”
一下子被打断,六道骸看着身下如此可爱的泽田纲吉忽然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想找个地方逃跑重整姿态带上面具裹好防御。
“骸,那个…可以的话,不进来坐坐吗?”
让骸没想到的是,那个泽田纲吉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笑得十分尴尬的招呼自己进房间里坐坐。他当我是什么?一般客人吗?!泽田纲吉你知不知道我和你是什么关系,你随时都有可能被我夺取身体,都说了多少次了你还这么信任我到底是什么意思?明明都已经在害怕了干什么还非要招呼我进来坐,就这样不管我躲远远的不是更好?
“KUFUFU……”
啊,也是呢。
“亲爱的彭格列,如果你不怕自己的身体被我夺走的话,那我进来坐坐也是可以的。”
这个人,一直一直都让人火大。
“哎…?!啊…也对呢,嘛…”
又让人,放不下心来。无时无刻都让人在意。
“但是骸你都等了这么久了,还是进来吧,要喝点什么吗?我有…可可你要吗?对不起只有甜食这里的咖啡太苦了所以…”
明明天真又平凡,可你却总是能在这样那样的时候,轻易的戳中我…不,我们所有人的下怀。
“帮我泡杯热可可吧,纲吉君。”
有人把你作为信仰。
“好…请进。”
有人把人生托付于你。
“抱歉我刚才睡着了没能注意到你。”
有人为你改变。
“没事,可以坐这里吗?”
有人…
“嗯…”
栗色的眸子和异瞳视线交汇,后者凝望向这里的神情深情却又悲伤,这让纲吉坐立不安,真想立刻放下手中的水壶落荒而逃。
“纲吉君。”
“…?”
“我可以喜欢你吗?”
“哈?!!!!!!!!!!!!!!!!!!!!!!!!!!!!!!!!!!啊啊…不,”
喜欢?!怎么可能不对不对不对骸不是归国子女吗对对一定是日语的意思啊啊啊啊也对他是意大利人一定是文化的差异文化的鸿沟说起来狱寺不也是的对对对对一定是这样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嗯!!是朋友的喜欢对吧,嗯骸…骸是朋友!骸也是家族!”
纲吉硬是丢下一堆含糊其辞的话,看都不敢看骸,就背过去自顾自的拿勺子挖起可可粉就往杯子里一勺一勺的加。
“KUFUFU…”
“也是,就先从朋友开始吧,纲吉君。”
骸皎洁的笑了笑,隐藏下被拒绝的失落,让被称为“更进一步“的暖流持续上扬。
我的第一个朋友,还记得我们相遇的时候吗?
那之后我和他们嘲笑你,但那都不是真心的。
也大概是在那个时候吧,在我和你视线交合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那场输赢。
我其实也和你的那群家族一样,从和你相遇的那时起,就已经被你改变了一生。
“纲吉君,你等下要做什么?”
“要去训练场,我还太弱了,不想拖大家的后腿。”
“这样,那我和你一起去吧。”
“哈?!”
“请别这么惊讶,训练的话,我可以陪你的。”
“…….真,真的?!”
“是的纲吉君,作为刚才愿意成为朋友的回礼。”
背光处的阴郁的男人坐在桌旁,笑了一下。
宛若雨过天晴。
蓝色的水之星球以24小时为一周的速度维系着生命的公转,早在几小时前,被困在白兰房间里的34岁纲吉就在对那个可疑的抽屉大动脑筋。再翻翻找找过几乎所有能找的地方之后,纲吉开始怀疑说不定这个一看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白色上锁抽屉搞不好只是一个幌子,一切都只是个被白兰杰索精心布好的局。
【纲吉君,你想让我为你空出时间吗?】
【如果我把所有的事都告知与你,你是否会直接离开呢?】
【你见过我几次,还记得么纲吉君?】
【想不想和我出去约会?你一定会喜欢的。】
………………………………
…………….
“搞什么…”
没有时钟也搞不清具体是过了多久,反正此时的泽田纲吉已经觉得距离开始搜查已经快过了将近一个世纪那么漫长。DVD的夹层里,衬衫口袋里,沙发坐垫下面,棉花糖包装里面…白兰杰索煞费苦心为自己准备了一个这样的房间,一次又一次的旁敲侧击吊人胃口不说,还动不动就随随便便说奇怪的话,搞没搞错我泽田纲吉可是个男人还是你的敌人而且已经三十多岁虽然没结过婚但也不代表会饥渴到…不不对被他扰乱岂不是正中他下怀绝对不能让他得逞才是。
之前也觉得白兰杰索是个从不会按常理出牌的男人。
叹了口气,纲吉理了理已经有些凌乱的西装顺带抹了抹额头上的汗,不知道白兰他什么时候会回来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再也不会回来了。现在唯一没有确认过的也确实是只剩下那个带密码锁的可以抽屉了。只是纲吉到现在也没找到密码,他也不觉得自己能找到。
那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男人怎么会老老实实的把密码写在这个房间里面呢?白兰那种人,在这种时候往往喜欢赌上一把,和某些脑袋脱线的黑帮老大一样。
于是现在…只有赌一把了。
纲吉回到白色桌子前,随手拉开椅子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还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翘起了二郎腿。栗色的双眸沉稳平静,看似正在脑内进行一番首领式的深思熟虑。骨节分明的右手微微蜷起,习惯性的靠近下颚细细琢磨。就这样保持了好一会儿被训练得美好无暇的优雅首领姿势,纲吉终于支持不住,头随意的往后一仰一副人仰马翻的囧样。
“不行,饶了我吧,太麻烦了!”
从小到大的本性浮出水面,泽田纲吉根本就是个怕麻烦的普通人,每次每次都要出生入死的用性命来上演美国好莱坞大片,要不是为了大家,我…我早就回日本做普通上班族了可恶!好不容易让彭格列洗心革面了还不快决定下任首领,什么叫做没我就不行根本是你们不同意啊啊啊…….特别是里包恩。
“唉…算了,干脆随便按吧。”
不小心想起里包恩那张冒着黑色鬼畜气息的大脸,成熟的彭格列十代目首领一秒回归正坐面对事实,就像国中时期面对完全不会的选择题一般,纲吉自暴自弃的随手按了个“123456789”,下意识把所有能按的按键都按了一遍。
【哔哔】
透明按键红了两下,看似是密码错误的意思。可正当纲吉想要再按点别的,却听到咔嚓一声,抽屉的密码锁似乎动了一下。
“不是吧?!!!!”
刷啦一下拉开抽屉,抽屉居然就这么简单的打开了,干净的抽屉里静静的躺着一份文件,纲吉赶紧拿起打开。
【哎嘿嘿
我怎么会把秘密写在纸上嘛~
乖.乖.等.我.回.来.吧~纲吉君。】
“…………………………………………………………….”
【另外~纲吉你也是随便按按就打开了的吧?随便按就能猜中,果然不愧是纲吉君呢~!啦啦~】
“……………………我”
我可以撕掉这文件不?
用尽全力按捺住想要把这坑爹玩意撕成碎片的冲动已经想要撕烂白兰所有的东西大叫着玩天女散花的冲动,泽田纲吉深吸了好大一口气万分沉稳安静的把文件收回抽屉里,然后重重的把抽屉摔了进去哐当作响。
“白.兰.杰.索.”
“你少让我浪费时间吐完该说的赶紧让我回去大家都在担心我我没空陪你玩文字游戏!!”
“你在说什么纲吉君?”
“哎!”
冷不防从身后传来一句冰冷的男声,纲吉猛地一回头,却见身着白西装的白兰杰索正在他身后微笑。
“你什么时候…?”
“都说了让你乖乖等我,你看房间都被你弄乱了。”
“……”
白狐狸般的笑了一下,捡起地上一本漫画放回书橱。
“唉…还以为你会很喜欢这部漫画呢。”
“白兰,该和我说正经事了吧。”
无视白兰的寒暄,纲吉双眸一缩,眼神如炬。
“别急嘛~我房间都被你弄乱了,你都不过来帮忙收拾一下,彭格列的首领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
纲吉攥了攥拳头,也自觉弯腰捡起沙发旁掉落的枕头拍了拍,往原处放回去。白兰看我摆脱束缚一点都不奇怪不说…….等等,要找到那些字条,我不可能不弄乱房间。白兰他,早就料到会这样了吧,收拾房间也不过是…他算计好的一环。
按着他设计好的路线走,那自己的行动就会被他掌控的吧。但是如果这时候硬要对着干,那个白兰会如何反应?
“…………………………….”
恐怕,白兰这样性格的人物,不会喜欢有人打乱他的计划。那么…
“白兰,我们边收边聊吧。”
“嗯~好呀。”
纲吉虽然说得自然轻巧,但心里早就死死咬住白兰这只长翅膀的白狐狸不放。既然现在终于得以逮住他,那就绝对不可以轻易放过这次机会。
大家还在等我。
“那么彭格列,你想练习哪方面呢?”
“哎?”
同时,跨过120个纬度,14岁的泽田纲吉和25岁的六道骸才来到训练场。
“哪方面……呃我只是想变强而已并没有,骸有什么希望的方式吗?”
“KUFUFU…我觉得可以根据你的弱点进行强化。”
“弱点?可以吗骸?!”
“当然了纲吉君,如果你并不介意的话。”
骸谦卑的笑了笑,黑曜中学的学生会长的风范立刻展现。纲吉这才想起来骸这家伙好像从以前就脑子特别好使,既然说好了做朋友,那自己也没必要顾忌太多了…虽然还是有点害怕。见纲吉如此坦然,骸也打算直截了当一点。
“那么我就单刀直入的说了,纲吉君战斗的时候很优柔寡断,害怕伤及对方,也害怕伤害自己。”
“哎…嘛,被你看出来了。”
少年纲吉腼腆的嘿嘿一笑。骸也并不奇怪,话锋一转。
“但是这也是你的个性,不会简单就改的,我说的对吧?”
“真不愧是骸…里包恩一直叫我要改要改的,但叫我伤害别人我真做不到,被打到什么的也太疼了,战斗之类的果然我还是不适合。”
“KUFUFU…”
骸笑了笑,伸手,招牌式的三叉戳从空气中逐渐凝聚成形,银光闪烁。
“这个是变出来的?!不是吧?”
“嗯?不然还想怎么样?我总不能带着这么大的家伙到处跑。”
“啊好像说的也是…这个…难不成是幻觉?但是被戳到的话真的会很痛还会流血吧。”
“…你说呢。”
骸挥舞了一下三叉戳,没有再说什么。纲吉却觉得骸似乎不大愿意说,顿时反应过来就算是朋友也不是什么都能相互诉说的。更何况是关系着命脉的幻术秘密。
“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个。”
“……纲吉君,我没说不告诉你。”
骸优雅的把三叉戳往纲吉面前一递。笑得有点坏。
“来看看,你觉得是幻觉吗?用你的超直感看看。”
“哎?嗯……………呃…………唔…”
纲吉小朋友的眉头越来越皱,看的骸十分好笑。
“怎么样?”
“骸,我的超直感也不是想有就能有的啊…硬要猜一个的话,大概是幻觉吧?”
小朋友的大眼睛朝着骸眨了眨。
“喔?那你试着戳戳自己的手吧,看看会不会流血。”
好笑归好笑,骸只是保持优雅,循循善诱。
“好…应该是幻觉吧不然怎么会凭空出现呢,嗯借一下我试试…”
纲吉拿起三叉戳惊觉这玩意还挺重的,本来就够长够大的家伙纲吉单手拿都觉得有些吃力,更不用说伸出另一只手去摸一摸尖头了。就当纲吉伸手想要去触碰三叉戳的尖头时,骸刷啦一下子蹲下在纲吉身边,按住那只小手。
“纲吉君,你还有一个缺点就是太过天真。叫你试试你就试试,就不怕上面涂了毒药?而且你是知道一旦被戳到身体就可以随我掌控的事吧?还是说你是故意的?”
“哎?!!!噢噢噢噢对对有这回事对对对不起…啊啊啊好险…呼~”
“不是好险!我这是在提醒你纲吉君!来我告诉你,这个武器并没有什么秘密,只是最初的有幻觉而已。有幻觉你知道不?”
优等生的口吻担心到有些歇斯底里,纲吉也被说楞住只知道一个劲的点头。
“你知道?来,说说看是什么?”
“呃…………………………………………………………….”
怎么有种被数学老师训斥的感觉。
“咳哼,有幻觉就是幻觉里面是有实体的意思。你穿越到10年后的时候应该有听说吧?”
“啊…哈哈我想起来了…哎嘿嘿……对对有幻觉…对不起。”
被训斥的惯有动作也冒了出来,除了低头就是道歉。骸看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罪恶感顿时蹭蹭的往上冒,难得的挑了挑眉毛。
“没事…纲吉君,我来一点一点教你。”
“嗯…?”
骸收回了自己的武器。从手中忽然凭空掉落两只漂亮的金丝边茶杯,手腕神奇的宛如上个世纪默片电影里那些魔术师一般。
“我知道你心急,但是光活动身体是锻炼不了你的。”
“哈…”
不明所以的接过骸的茶杯,陶瓷质感的茶杯摸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对,被纲吉这么一碰,茶杯里的红茶荡起片片涟漪。如果不是亲眼看见骸是凭空变出来的,纲吉都不会怀疑这是不是幻觉。
“我从以前就对你那不可思议的天真和同龄人以下的战术水准很有兴趣了,不和我说说为什么么?”
“哎?”
骸冷不防对着纲吉的膝盖万箭齐发,纲吉痛的都要直不起身来。
“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只是…”
一点一点学会诚恳的道歉,纲吉停顿了一小会儿,无奈的笑了笑。
“嗯,我明白的。我只是不喜欢打来打去而已。但是为了保护大家没有办法。”
“你在勉强自己吧。”
骸喝了一口魔法茶杯的茶水,而纲吉也学着喝了一口手中的红茶,好香。
“大家都那么努力,我也要变强一点才行。”
“为了大家而战斗,为了保护他们?”
“嗯…对。”
“哦呀,如此说来,这不是个死循环吗?”
“死循环?”
“你为了大家勉强自己变强战斗,但是所谓家族,所谓的守护者,其实都是为了保护你而存在的吧。家族保护着你,拥戴着你,然而你却只是在为了保护他们的话,岂不是成了一个保护的死循环吗。”
“…被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是…”
“说到底作为首领的你只是一味的保护属下的话,你究竟是为了什么当首领的。”
骸半闭着眼,小啄一口。
“我也不是愿意才当的啊!”
“但是你也不能坐视不管,对那些你认为不对的事情无法不闻不问,对吧纲吉君?”
“嗯…….如果彭格列被像之前XANXUS那样的人夺取做尽坏事的话…我也没有办法坐视不管。一想到当时九代目爷爷被他弄进莫斯卡里面我就…”
“唉…你真是。”
骸叹了一口气,异色双眸看着纲吉的神情3分怜爱7分无奈。
“也就是你这样的人,才会吸引我这样的人吧。真拿你没办法。”
明明站在万众之巅整个星球欲望的顶点,却丝毫没有自觉也没有任何该有的欲求。该说是可笑还是可叹?
“哈…?”
14岁的国中少年稚嫩的双眼看着骸纠结万分,诉说着这绝不普通的青少年烦恼。
“那么纲吉君,你现在对白兰怎么看。如果要和他再交锋一回,你会犹豫不决吗?”
“嗯……………………”
“他是做尽坏事的恶人,你的价值观应该会难以容忍他的存在。”
“但是白兰他也已经死过一次了。”
纲吉放下茶杯,蜷起身体。
“我知道我杀了他。他是我杀的第一个人。我不想再杀他…不,我都不想再见到他…一看到他的脸我就…一看到那些我……”
“很难过吗?”
骸皱紧了眉头。
“有的时候…会做那时候的梦。”
“难过的话就说出来。”
“嗯…”
纲吉只是把头埋进膝盖,宛如被浓重的阴影笼罩。骸第一次看见纲吉这样,胸口都快被揪在一起,难以呼吸。
“我可以和骸说说那些事吗?”
“当然,毕竟我也是杀过人的人。”
骸收起那些七七八八的情绪,长腿下弯,微笑着坐到了纲吉身边。语气从未有过的温柔。
“要不要靠一靠?”
“……谢谢。”
静静的,纲吉张开了口,把长久以来隐藏在心中从未拿出的那些事,一点一点的说给六道骸听。纲吉自己也很奇怪,明明从来都是害怕恐惧着的人,可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今天的话,现在的话,他一定能明白自己的想法。
为什么?
为什么今天,觉得他和我原来如此相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