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法庭审判时不可以有非相关人士进场,导致一审二审那段时间纲吉的去处成了一个问题。虽然在两人回到莫斯科之前,Giotto也特意过来警告纲吉和狱寺不要随便外出,但是把没有芯片更不会俄罗斯语连英语也一塌糊涂的14岁泽田纲吉一个人丢在酒店里也不是办法。而且就算因为顾及到狱寺的心情没有说出口,纲吉看看狱寺这两天忙碌的样子也知道这官司不好对付,一想到上周那天又是那位十年后的骸一脸毅然决然的说出那种赶人走的话,独自一个人走出迷雾,还一次又一次的宛如倔强一般的强调自己都好,纲吉就更是放不下心来。
【这幅身体我还有用。】
就算说六道骸从黑曜相识以来就不断地在纲吉面前展现自己的坏蛋形象,但是到指环战出手相助再到十年后世界里发生的种种然后又是和炎真的事,那个时候骸的身体被初代雾守占用自己只能在骸鹫里栖身,小小的猫头鹰样子圆滚滚的让人不禁发笑。忽然,纲吉就开始想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不再那么害怕骸,又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这个人只是嘴巴坏其实人并不是很烂的呢?
转而,一旁的在狱寺正在忙于和总部联络搜索那位上次专程前来刺激狱寺的嘉利普律师,听狱寺说这位劣迹斑斑的律师出身于名不见经传的三流大学,第一件案子就是为臭名昭著的黑帮成员咸鱼翻身并且一举成名,据小道消息说这第一场案子他就赚得了普通律师忙上十年都未必能赚到的巨额收入,此后每场诉讼都收取巨额报酬。更为神奇的是,从业二十多年,这位嘉利普律师居然一次都没输过。
然而现在已经深夜12点多,纲吉也早就被24岁的成年人狱寺哄到床上躺平盖上被子,可不远处的灯光还亮着。自从上次去总部知晓芯片问题之后狱寺就对脑内的这颗不安定因素潜意识上的排斥,他临走前让技术部弄了台趁手的笔记本电脑给他,还临时做了一份方便携带的平板设备一起带上。远远的银白色光线带了点海蓝的边,纲吉翻身对着那远远的背影眨巴眼睛,毕竟到现在,纲吉用一只手就能数过来狱寺这近三天来睡了几个小时,要说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
期间也不是没劝过这位其实已做得足够好的左右手早点休息,可是本身脾气就火爆的他虽然脸上笑着答应可很快就把脸转回屏幕更加焦急的大力敲击键盘。三个显示器形成环形把他包围,从荧幕投来惨白的光投在他身上,让本来最近气色就不大好的他显得更加苍白。纲吉见状也只能在心里摇摇头,换了个姿势躺在床上安安分分的遥望那个人工作的背影,直到抵抗不住睡眠的诱惑陷入沉睡。
第二天稍稍乔装打扮一下,小纲吉就随着狱寺来到审判中心。由于无法进入就在门口等候室等候,狱寺在临上场之前三番五次的和十代目表决心您请别担心有我狱寺隼人在别提一个六道骸就算是十个六道骸我也释放给您看保证让他毫发无损,纲吉看着握了个拳头就像发誓一样眼睛一闪一闪的简直和14岁时的他一模一样的时候即是好笑又稍稍安下心,这种时候果然就要相信狱寺才是。
于是就这么发了两小时不到的呆,还没到预定结束时间3号法庭的房门就开了,纲吉不敢靠近害怕会碰见上次那个律师只好坐在座位上挺起腰板往前望,果不其然最先走出来的就是那个头发油亮亮的嘉利普律师,他抿着嘴笑表情因夸张而显得扭曲,穿着西装的小个子就这么一蹦一蹦的提着公文包离开法庭,一边走一边还和走廊上两个可能是熟人的人大了几声招呼就飞快的出了门简直就像即将开始暑假的小学生,看得纲吉脸越来越黑也不管什么会不会被发现就往法庭门口走。
不会是,失败了吧。
还没等纲吉走到法庭门口,狱寺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走出来正好和纲吉撞个正着。
“啊!”
“狱寺君,怎么样?”
“…………………………..”
翠绿色的眸子有些不敢直视身下这双栗色的充满认真的大眼睛,狱寺纠结了一下放下太阳穴旁的手,道。
“对不起十代目,一审的状态不大好,我们回去再谈。”
“嗯好的。”
知晓这里是城内到处都是摄像头不方便谈事情,纲吉就乖乖听狱寺的沉默着和他一起走出去。一路上虽然和往常一样但纲吉能明显感觉到这位左右手的状态非常不好,如果是生气如果是焦急的话就算了,可眼前这位偶尔还没心没肺的朝纲吉笑的狱寺怎么看都像是没了精神,说真的以14岁纲吉对狱寺的了解就算是生病躺在床上起不来了狱寺都不会露出这种神情来,越是不能说越是没到酒店越是这位左右手还在他面前装作什么事都没有一样和自己一起稀松平常的去吃中饭纲吉就越是难过…不,这几乎可以说是火大了。
好在纲吉从来就是一个能够控制好自己的人,从很小的时候被同学欺负开始他就把控制好自己情绪这点刻在自己脑子里。而且纲吉也深知这位很久都没好好放松休息的成年左右手需要一些喘息,知道作为他的十代目在这种时候应该用自己的方式好好安慰他一下,所以就在狱寺仿佛在自我惩罚一般大口大口的嚼着牛排还陪着自己扯话题说这说那的时候纲吉既没有揭穿也没有表现出一丝不开心,他只能拿起手边的纸巾包着手指轻轻的帮那个强颜欢笑的人擦擦嘴边的烧烤酱。
“…….十代目…”
稚嫩的小手指隔着纸巾和唇边相碰,刚才还在打哈哈说小时候趣事的狱寺忽然愣住笑容也卡在嘴边人也僵住了。
“狱寺君,你嘴角沾了点酱。”
栗色的双眸专注于擦拭仿佛丝毫没有注意到狱寺的反常一样,狱寺愣了好一会儿就这么任由小小十代目帮他一点一点的擦,最后他终于缩了一下瞳孔反应过来,原来这些竭尽全力的伪装早就在十代目面前败露无疑。
“………..十代目。”
翠绿色的眸子往下看,眨了一眨眼眉头皱了皱,还抓着纸巾的纲吉静静的看着他。
“我,不…请不用担心我没事的,具体回去就会告诉您。”
“嗯…”
小小的嘴角上翘鼓出两个圆滚滚的酒窝,小纲吉笑笑放下纸巾道。
“我知道了。”
吃完后纲吉就和狱寺两个人回到酒店,故伎重演继续默不作声的用帽檐和大衣盖住一点脸狱寺也继续用臂膀环住他假扮成情侣来掩护,直到到了房间关上门关闭监控,两人又同时松了一口气狱寺也赶紧松开手臂。
“对不起十代目。”
“狱寺君,今天的一审怎么样?”
“情况不大好,那个律师不简单,居然抓到彭格列那么多把柄,这不正常。”
大概是先前纲吉的一番安慰起了效果,现在的狱寺已经打起精神,他边说变往电脑边走去然后按开开关。
“十代目,我担心这个时代的家族有人泄露情报,那只地中海油田居然要挟三天后二审的时候要拿出证明六道骸负责彭格列黑色行业的证据。十代目怎么可能把全部产业都交给那个混蛋!!!”
“啊哈哈…”
地中海油田?狱寺君到现在都没改掉会给人起奇怪别名的习惯吗。说起来山本前段时间还说狱寺是【起绰号小能手】然后差点我家又要被炸了…….
“请等一下十代目我马上先和总部的十代目联络一下,这个时代的具体情况我不清楚。”
“嗯嗯…”
自从那天开始狱寺第一次打开脑内芯片,连接上彭格列内部专用网络之后就利用特权直接呼叫十代目,然后十代目那边显示正忙并且还有一个时间期限以及一个留言按钮,狱寺干脆选择留言按钮把情况和推断一并汇报过去。
回复也来的很快,狱寺的脑海中很快就传来来自不知道多少千米外的十代目的声音。
“我知道了狱寺君,我会马上派人寻找消息泄漏源在哪里并处理的。骸并没有负责全部的行业,相反他除非紧急情况并不插手这些。我想可能是那边的律师在虚张声势,明天内一定给你回复,辛苦你了,帮我向纲吉问好。”
“是的十代目。”
应答完毕后狱寺把刚刚得到的消息转告小纲吉,小纲吉歪着脑袋一想也是,骸怎么可能能去做黑手党干的事,就算二十年时间够长但纲吉怎么想都觉得不大对劲,如果这个时候能见见那个还在监狱的骸就好了可又担心他人又不在,在这种时候被发现就糟了。可是话说回来自从那次会面以来就没有再见过他,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狱寺君,今天骸有在吗?”
“在的。”
“他怎么样?”
“他看起来还那样,说起来配合倒是蛮配合的,也没多说什么不该说的。”
“是吗…”
“怎么了十代目?”
“没啦只是有点担心他,对了,监控证据呢?哎?!!对了对了那个时候餐厅不是有监控的吗,那不就可以证明骸不是犯人了吗?”
“是的十代目,可…可恶!居然有证人能证明这个时代的六道骸经常会季节性的出没这家店,而且他不是血清检测过不去吗,搞了半天政府那边登记的六道骸的资料居然是个六十多岁身体残疾的老头,这个时代的死凤梨从一开始就不用这个身份,血清怎么可能能对上!!好啊这就算了,那家餐厅的监控坏了也就算了,居然那律师有六道骸和日本政府暗中交易的照片!而且那凤梨都35岁的人了长得还和十年前没多大变化那群死蠢法官现在都一致认定现在关在监狱里的是这个时代的六道骸,糟了我得…不对十代目已经知道了吧,这消息以彭格列现在的知名度封锁不住可是要上头条的。”
越说越气的狱寺简直想把整理了好几天的资料一起摔到地上,纲吉只能打着哈哈给左右手送去一杯热水,狱寺看见眼前这杯冒着热气的白开水读懂了小十代目的意思,冷静冷静。
“说起来…这个时代的骸我们还没见过。”
“啊啊是啊,十代目应该联络他去确认了吧。如果这个时代的凤梨能冒出来一下的话,估计也就没什么问题了吧。就说是他弟弟什么的,我这边证据在搜集搜集,对了查一下那个人证醒了没有,那个倒霉蛋说不定能证明是小鬼骸干得也说不定。”
说着狱寺又转身去联动芯片进入互联网,纲吉默默的喝了口手上的薰衣草茶叹了口气。看样子想让骸出狱还没那么容易了。
而就在几天前,六道骸第一次用老手段精神体出去乱晃一圈回来后,发现自己的牢房内堆了四个大超市袋还有一张便条,一直保持圈外状态的联络终端也震动起来敲动桌面,偌大的房间内发出令人不悦的咯咯声吵得让人头痛。还没有适应原来身体的六道骸睁开双眼试着眨眨眼睛,眼睁睁的目睹远处书桌上的终端一震一震从桌边掉落最后摔在到那堆塑料袋上面。
【啪嗒】
掉进袋子里面后,终端就停止震动了。已经完全转移完毕的六道骸起身,掀起单薄的毛毯把散落在肩膀的长发简单束起,下床走去桌边,从大袋子中捞出可怜的深蓝色终端,屏幕依然亮着,提示收到一封来自彭格列岚守狱寺隼人的讯息。
【今天我和十代目去见过这个时代的棒球混蛋了,十代目让我告诉你明天下午我们会来看你。】
从信息下的时间记录来看,这份信息是约两小时前就已经收到的,期间这部可怜的终端已经努力震了多少次六道骸已经不想知道,放下终端,一旁的便条上有一长串花体英语,一眼就知道是这里看守机器人的字迹,打开塑料袋拿出里面的漫画杂志报纸巧克力零食还有七七八八的日用品后,六道骸很自然的拿出其中一块标注有96%字样的黑巧克力,毫不客气的拨开铝皮包装咬下一口。
好苦。
但又十分香甜。
不熟悉的香醇让六道骸微微皱眉,他再次确认了一下巧克力的外包装到底是可可含量96%还是可可和代可可脂加在一起是96%。说起来为什么这里的人都把巧克力都误解为是一种甜食,六道骸始终对这点表示不理解,加入牛奶或者杏仁的那种虽可另当别论,可70%以上的黑巧克力被认为是甜食还真是岂有此理。嚼动口中难以言喻的苦涩,六道骸又翻了翻口袋,果然在里面又发现不少加入牛奶或者杏仁等添加剂的巧克力。
这种东西也能叫做巧克力,真是岂有此理。
回忆往昔,六道骸记得在泽田纲吉还是初中生而自己还在黑曜中学的时候,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死气模式的他喘着粗气打碎了黑曜中学的玻璃让库洛姆喊我出来。那个时候被库洛姆焦急的在精神世界寻找骸见状也直接凭依到库洛姆身上再说,只见夜色下浑身都像落汤鸡一样的泽田纲吉并没有用库洛姆送来的毛巾擦头发而是把它放到了沙发上,见到骸,他立刻把视线憋下去逃避一小会儿,又抬了上去,直面走来。
“骸,”
从湿透了的卫衣中拿出一个超市袋子,隐约可以看见里面是一板巧克力。
“和巴利安的战斗…谢谢你!”
就像是用尽浑身力气一样,男孩子粗鲁的把袋子塞到骸手里,还没等骸开口就又吞了一颗死气丸就像逃跑一样飞快的离开现场。
大概是在那之后,每当骸帮助彭格列或者遇到一些别的事情的时候,泽田纲吉就总会把各式各样的巧克力作为谢礼送给骸。
拎起一口袋巧克力打算全部放到一旁的储物柜,才发现前两天送来的还有一些加了牛奶的巧克力没有吃完,花花绿绿的包装红的黑的蓝的白的大多都还没有拆封。明明从那天开始就几乎天天都来,每次还送这么多东西,彭格列你这是在担心我什么?
内疚?因为我不拉你们下水?这明明就是我自己的事情。
自责?因为我进监狱了而你什么都没法做?如果那天你们并不在场,你又会如何。
怜悯?因为我蹲监狱被限制自由,所以你就用这样那样的方式来可怜我?
泽田纲吉。
为什么你这样的人会是彭格列。
深刻的苦涩过后,一阵阵可可特有的香气萦绕在口腔,丝滑而又醇厚的口感不禁让人想咂咂嘴。骸又咬了一口,拿起被放置在一旁终端,打开守护者网络靠在桌边,一手抱胸一手握着终端,噼里啪啦。
【我知道了,明天你们不用来看我。我在这里有事情要做,左右手你也不必在我这里费心,时机成熟了我自己就可以出来。叮嘱泽田纲吉在这个世界一切小心,不要做事不过大脑死在这里,这幅身体我还有用。】
有了这只眼睛,其实肉体什么的也不过只是障碍。物质的牢笼也早已限制不住六道骸,被关进去还可以确保这幅身体的安全以及可用性,勉强可以入口的伙食以及还不错的生活环境也让人满意。到底是什么让那个纲吉君一而再再而三的就像放心不下一样三番五次的联络也好冒着危险来也好送来这么多他以为我喜欢的东西也好,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必要对我这样,而我根本也不可能会去像一般人一样去回应。
根本就不是一类人,何必呢。
他是高高在上的彭格列十代目,虽然因为某些缘故没被关进城堡里,但也在日本和自己的母亲过了不少年普通人的生活。就算是打打闹闹也有那一群家族守护者围在身边,理所当然的活在他人的保护下,坚持着自己那些所谓的善良和正义。
大概正是因为他是在阳光下长大的人,所以才会理所当然的成为光芒吧。
【嗡嗡】
终端再次震了起来,直接点开。
【十代目叫我和你说他一切都好,等明天和这个时代的十代目会面后会把了解到的事都告诉你。另外是十代目让我帮你脱罪,你想不想出来关我P事。】
“…….”
那个左右手还真像条番犬一样死咬不放。
不过,只要不是纲吉君孤身一人,他都会在外面过得很好吧,阳光会照在他身上,想去哪里都可以去,需要的时候身边还有能帮助他的人,明天还要去和这个时代的自己会面,看吧多好。
和在黑暗中挣扎的我截然不同,他是高高在上的大空。
明天,就去他们见面的地点看看吧。
从抽屉中拿出耳机和随身听,随手插入一张CD,天使一般的女声从耳机里流了出来。
【Ido,Ido emergere dal fondo per lottare e poi 】
Ido,Ido 挣扎着想要从底部浮起
【salire in alto più che mai 】
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Ido,Ido guardare nel futuro e sorridere】
Ido,Ido 望着未来微笑
【senza temere nulla più 】
不再有任何畏惧之物
明明应该是母语却又如此陌生,其实除了六道骸这个自己取的名字以外骸其实并不大记得自己原来的名字是什么。从家族成员到实验室里的猴子,已经25岁的骸其实对小时候的事记得不是十分清楚。反倒是在这之后,从来到日本开始,发生了一系列的事让骸都印象深刻。特别是,关于泽田纲吉这个人的事情。
记得有一次彭格列才到意大利总部,骸自己也因为某些缘故来到总部,正巧和什么都不知道的彭格列十代目在走廊上碰见,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一样,已经从少年成长为青年的这位十代目显得不知所措,先是颤颤巍巍的招待毫无防备的招待骸去自己的办公室坐坐,又小心翼翼的十分蹩脚的泡了杯根本没融开的热可可给骸,最后坐下挠挠栗色的头发尴尬的笑了笑。
“骸,你是不是讨厌我。”
“骸你…呃怎么说…我们在意大利你就在美国什么…而且彭格列的事情你也坚决不会做…啊当然不是不可以那个很多事情上也帮大忙了没有你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唔对不起当我没说。”
却生生的样子眼睛大大却不敢看人,只要不是战斗就这幅软软糯糯的样子就连想说的话都没有办法很好的说出来。
“你说得对彭格列,我是讨厌你的。”
不假思索就会把最伤人的话脱口而出,用浑身带刺的方式禁止别人太靠近自己,骸记得当时自己习惯性的眯起自己最得意的笑容喝了一口呛人的可可,把满脸伤心遗憾头顶都在下雨一样的纲吉给印进心里。
六道骸确实是讨厌泽田纲吉。
他也很讨厌被泽田纲吉所吸引的自己。
【说不定骸你能知道回去的办法…】
因为你这句话,我却在监狱里相反设法获得这个时代的彭格列和政府对抗的情报。
因为不想连累你们,我却放弃逃跑脑袋有病一样跑去自首。
因为下午你要过来看我,所以我明天要推迟和重要线人的面会。
因为你是彭格列十代目,所以我才会心甘情愿的一次次的帮助可恶的黑手党。
我究竟还要被你随意牵引到什么时候。
说起来那只番犬为什么能那么理所当然在你身边,为什么那个山本武能顺理成章的从普通同学变成你最亲密的守护者,为什么那个蓝波不仅简单混入你的家族还从小由你来照顾他长大,为什么那个晴守能随意的拉你去打你不愿意的拳击,为什么那个云雀恭弥能让你那么害怕不敢违抗他…….
【十代目叫我和你说他一切都好。】
就算没有我,你也可以一样过得很好不是吗。
如果我说没有你我就会很不好的话,这是不是很不公平,泽田纲吉?
就连上次白兰的事情,都和云雀恭弥那家伙事先说好,对我却什么都没说,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如果那个时候按计划顺利干掉白兰的话我就会在你那滑稽的空棺材面前自杀了。
你根本就不知道吧,我对于你来说根本就没有那么重要。
难得能见到14岁的你了,如果我现在努力一下的话,会不会能改变我们的关系。
至少再发生什么事,你会选择事先告诉我而不是别的什么人。
14岁的泽田纲吉,我想任性一下。
你的话是不会怪罪我的吧。
送走小纲吉和狱寺之后,34岁的纲吉第二天上午开完会就匆匆赶回意大利总部来处理15岁还在中二期的云雀恭弥大天帝的问题。
“十代目对不起,云雀先生…他还在生气,我手下已经被干掉6个了。“
守备班的小组长的声音带着哭腔,用脚趾都能猜到那个年纪的委员长大人一定是在会客室里发起了飙,一想起小时候经常在上课时间或者还是下课午休甚至是上厕所就被全校广播一声令下要求多少秒内去委员长办公室等等34岁的纲吉也在心里留下悔恨的泪水然后拼命的往二楼赶。要是以前就直接用跑的或者嗑死气丸可现在在总部作为首领不能显得太过于匆忙不然属下都会担心是不是出大事了…好吧也算是出大事了你们的云守15岁版正在大闹会客室。
“云雀学长我回来了!!“
直接用IC卡走管理员等级优先通过安检,纲吉一个大步走进只见云雀正和三个全副武装的守备班成员作战,才帮他准备的高级衬衫和西装裤也破了一点不说上次受得伤纱布都没下,这该说是不会休息好还是战斗狂好。
“小动物,你来了。“
陷入战斗中的不舍的看了眼他边上那三个早已气喘吁吁的对手,身为云雀恭弥的他对于战斗的狂热比谁都要深,可就在一旁好不容易赶回来不知道马上又要飞去哪里的这只泽田纲吉的出现也尤为宝贵,最终委员长大人歪了歪脑袋权衡了一下,翘起嘴角拿起一旁的矿泉水瓶打开咕噜咕噜喝了两口。
“学长,请随我来。“
知晓小云雀恭弥选择自己的那一刻纲吉松了一口气,把云雀带离会客厅前纲吉无奈的看了眼乱七八糟的会客厅叹了口气在芯片网络中默默下令医疗班派人过来还有联络维修班尽快维修。然而就在这时网络显示有来自狱寺隼人的留言,纲吉赶紧选择播放。
【十代目,刚才一审结束了,很对不起情况不是很好。我担心这个时代的家族有人泄露情报,对方律师表示三天后二审的时候要拿出证明六道骸负责彭格列黑色行业的证据。六道骸那家伙根本就没做什么事吧?如果可以的话十代目请尽快给我个回应,还有能帮我调查一下这个人的资料吗?】
默默的边走边在脑内回信,还要把资料给情报班的让他们尽快展开调查。七七八八的事忙得纲吉不可开交,默不作声的只带着云雀上了三楼后走的就很慢,在一旁的云雀看着年长自己20岁的小动物诺有所思的一开始也没说什么,结果到后面愈演愈烈让小云雀真心怀疑是不是小动物到了34岁还会在自己家里迷路。
“喂,小动物。“
一句简短的话很快吧纲吉拉回现实,最后把资料传送给情报班之后纲吉就迅速的逼迫自己大脑断开连接把注意力转回到云雀恭弥身上。先前闪烁在眼前的数据和文件还留下星星点点的残影就像头昏一样,纲吉眨了好几下眼睛才让自己完全避开这些讯号干扰。
“小动物…“
看着似乎状态不大好的纲吉,15岁的云雀恭弥不禁开口。
“你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疲倦。“
一句问候的话语脱口而出,就连其始作俑者都惊讶的缩了下瞳孔。而一旁的纲吉并没有怎么样,反倒是会心一笑。
“谢谢你云雀学长,我没事的。“
“你笑什么。“
虽然已经34岁,可美好的面容以及娃娃脸都让还是少年的云雀恭弥看得越发不知所措,没有想到纲吉面对自己会做出这样自然而然的温和反应。难得的憋开高傲的头,就像不好意思一样的风纪委员长让纲吉看的笑意更浓。
“因为学长总是这样,老给人冷酷的印象又不会关心人。今天也是因为想做点什么才去会客室干架的吧。“
“…….“
除去一切紧张说不出话等种种废柴反应,34岁已然是成年人的纲吉用无奈而又温暖的微笑和简单却又直击重点的话语把15岁的云雀给彻底击败,硬生生的卡在路中央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而纲吉见状也十分淡定的打开了身边的那一扇门。
“到了。“
纯白色的墙面以及地板看起来就像没有上色的线稿一般干净的不自然,长长的走廊一眼望不到尽头,走进,两排下陷的座位有一个个白色的半圆…不是人头在活动,仔细一看老人小孩成年人中年人什么都有,他们一个个都在脑袋上带上看起来十分沉重的白色半球形仪器,仪器上闪着蓝色或者红色的灯还有乱七八糟的黑色传输线连接着,他们的脑袋一会儿动一下一会儿动一下看起来都十分忙碌,隐约甚至能发现他们的眼睛都被头罩给罩住,云雀眯了眯凤眼看着眼前这光怪陆离的场面,而纲吉则不假思索的往前走去。
“学长,这里是彭格列的专用服务器。“
“服务器?“
“是的,他们都是我们找来的全世界在处理数据方面的精英。学长,其实我选择召你前来除了VG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什么?“
“云雀学长的反应能力是他们之中最优秀的。“
说着,纲吉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一个白色连有数不清的黑色连接线的头罩。
“小动物,你想要干什么。“
“我想让学长帮我查一件事。“
“喔?那你怎么没拜托这个时代的我,他上哪儿了。“
云雀一反常态老实的接过头盔皎洁一笑,看得纲吉一身鸡皮疙瘩。虽然小上自己20岁,可云雀恭弥就是云雀恭弥,弄得纲吉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在他面前的战斗力是不是为零。
“他…“
“来说说,你怎么没去找他。“
“呃…也不是啦…那个…“
随便一问居然就让这披着狼皮的小动物暴露出自己的本性,云雀恭弥对这样的反应十分满意,他上翘的嘴角笑意更深,漂亮的凤眼更是打量这眼前这难以理解的白色头盔,俨然一副你不说我就不照做的架势。
“其实学长他…已经有半年没见了。自从上次和珀西尼全面开战以来,你说去调查事情,就再也没有音信了。“
“喔…也就是说你有半年没有见到我了。“
并没有对自己的消失感到惊讶,云雀不露声色的盯着纲吉不放。
“是的学长…所以我希望学长能够先查出这个时代的你和草壁的下落。“
“草壁也不见了?“
“嗯是的…“
低着头的纲吉腮帮略鼓,就像对什么感到不满一样眼里却流露出担心的神色,确实消失半年对于这只本质就是小动物的泽田纲吉来说有点过度了吧。云雀恭弥这样想着,毫不犹豫的戴上了这幅厚重的头盔。
“我知道了小动物,乖乖等我。“
强烈的感官冲击以及扑面而来的数据世界瞬时在云雀的眼前展现开来,原来头盔里的世界是这样的着实让云雀略感惊讶,但很快这一丁点情绪都被兴奋给取代。
因为云雀恭弥确实发现了,这个时代的自己的足迹。
【这幅身体我还有用。】
就算说六道骸从黑曜相识以来就不断地在纲吉面前展现自己的坏蛋形象,但是到指环战出手相助再到十年后世界里发生的种种然后又是和炎真的事,那个时候骸的身体被初代雾守占用自己只能在骸鹫里栖身,小小的猫头鹰样子圆滚滚的让人不禁发笑。忽然,纲吉就开始想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不再那么害怕骸,又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这个人只是嘴巴坏其实人并不是很烂的呢?
转而,一旁的在狱寺正在忙于和总部联络搜索那位上次专程前来刺激狱寺的嘉利普律师,听狱寺说这位劣迹斑斑的律师出身于名不见经传的三流大学,第一件案子就是为臭名昭著的黑帮成员咸鱼翻身并且一举成名,据小道消息说这第一场案子他就赚得了普通律师忙上十年都未必能赚到的巨额收入,此后每场诉讼都收取巨额报酬。更为神奇的是,从业二十多年,这位嘉利普律师居然一次都没输过。
然而现在已经深夜12点多,纲吉也早就被24岁的成年人狱寺哄到床上躺平盖上被子,可不远处的灯光还亮着。自从上次去总部知晓芯片问题之后狱寺就对脑内的这颗不安定因素潜意识上的排斥,他临走前让技术部弄了台趁手的笔记本电脑给他,还临时做了一份方便携带的平板设备一起带上。远远的银白色光线带了点海蓝的边,纲吉翻身对着那远远的背影眨巴眼睛,毕竟到现在,纲吉用一只手就能数过来狱寺这近三天来睡了几个小时,要说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
期间也不是没劝过这位其实已做得足够好的左右手早点休息,可是本身脾气就火爆的他虽然脸上笑着答应可很快就把脸转回屏幕更加焦急的大力敲击键盘。三个显示器形成环形把他包围,从荧幕投来惨白的光投在他身上,让本来最近气色就不大好的他显得更加苍白。纲吉见状也只能在心里摇摇头,换了个姿势躺在床上安安分分的遥望那个人工作的背影,直到抵抗不住睡眠的诱惑陷入沉睡。
第二天稍稍乔装打扮一下,小纲吉就随着狱寺来到审判中心。由于无法进入就在门口等候室等候,狱寺在临上场之前三番五次的和十代目表决心您请别担心有我狱寺隼人在别提一个六道骸就算是十个六道骸我也释放给您看保证让他毫发无损,纲吉看着握了个拳头就像发誓一样眼睛一闪一闪的简直和14岁时的他一模一样的时候即是好笑又稍稍安下心,这种时候果然就要相信狱寺才是。
于是就这么发了两小时不到的呆,还没到预定结束时间3号法庭的房门就开了,纲吉不敢靠近害怕会碰见上次那个律师只好坐在座位上挺起腰板往前望,果不其然最先走出来的就是那个头发油亮亮的嘉利普律师,他抿着嘴笑表情因夸张而显得扭曲,穿着西装的小个子就这么一蹦一蹦的提着公文包离开法庭,一边走一边还和走廊上两个可能是熟人的人大了几声招呼就飞快的出了门简直就像即将开始暑假的小学生,看得纲吉脸越来越黑也不管什么会不会被发现就往法庭门口走。
不会是,失败了吧。
还没等纲吉走到法庭门口,狱寺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走出来正好和纲吉撞个正着。
“啊!”
“狱寺君,怎么样?”
“…………………………..”
翠绿色的眸子有些不敢直视身下这双栗色的充满认真的大眼睛,狱寺纠结了一下放下太阳穴旁的手,道。
“对不起十代目,一审的状态不大好,我们回去再谈。”
“嗯好的。”
知晓这里是城内到处都是摄像头不方便谈事情,纲吉就乖乖听狱寺的沉默着和他一起走出去。一路上虽然和往常一样但纲吉能明显感觉到这位左右手的状态非常不好,如果是生气如果是焦急的话就算了,可眼前这位偶尔还没心没肺的朝纲吉笑的狱寺怎么看都像是没了精神,说真的以14岁纲吉对狱寺的了解就算是生病躺在床上起不来了狱寺都不会露出这种神情来,越是不能说越是没到酒店越是这位左右手还在他面前装作什么事都没有一样和自己一起稀松平常的去吃中饭纲吉就越是难过…不,这几乎可以说是火大了。
好在纲吉从来就是一个能够控制好自己的人,从很小的时候被同学欺负开始他就把控制好自己情绪这点刻在自己脑子里。而且纲吉也深知这位很久都没好好放松休息的成年左右手需要一些喘息,知道作为他的十代目在这种时候应该用自己的方式好好安慰他一下,所以就在狱寺仿佛在自我惩罚一般大口大口的嚼着牛排还陪着自己扯话题说这说那的时候纲吉既没有揭穿也没有表现出一丝不开心,他只能拿起手边的纸巾包着手指轻轻的帮那个强颜欢笑的人擦擦嘴边的烧烤酱。
“…….十代目…”
稚嫩的小手指隔着纸巾和唇边相碰,刚才还在打哈哈说小时候趣事的狱寺忽然愣住笑容也卡在嘴边人也僵住了。
“狱寺君,你嘴角沾了点酱。”
栗色的双眸专注于擦拭仿佛丝毫没有注意到狱寺的反常一样,狱寺愣了好一会儿就这么任由小小十代目帮他一点一点的擦,最后他终于缩了一下瞳孔反应过来,原来这些竭尽全力的伪装早就在十代目面前败露无疑。
“………..十代目。”
翠绿色的眸子往下看,眨了一眨眼眉头皱了皱,还抓着纸巾的纲吉静静的看着他。
“我,不…请不用担心我没事的,具体回去就会告诉您。”
“嗯…”
小小的嘴角上翘鼓出两个圆滚滚的酒窝,小纲吉笑笑放下纸巾道。
“我知道了。”
吃完后纲吉就和狱寺两个人回到酒店,故伎重演继续默不作声的用帽檐和大衣盖住一点脸狱寺也继续用臂膀环住他假扮成情侣来掩护,直到到了房间关上门关闭监控,两人又同时松了一口气狱寺也赶紧松开手臂。
“对不起十代目。”
“狱寺君,今天的一审怎么样?”
“情况不大好,那个律师不简单,居然抓到彭格列那么多把柄,这不正常。”
大概是先前纲吉的一番安慰起了效果,现在的狱寺已经打起精神,他边说变往电脑边走去然后按开开关。
“十代目,我担心这个时代的家族有人泄露情报,那只地中海油田居然要挟三天后二审的时候要拿出证明六道骸负责彭格列黑色行业的证据。十代目怎么可能把全部产业都交给那个混蛋!!!”
“啊哈哈…”
地中海油田?狱寺君到现在都没改掉会给人起奇怪别名的习惯吗。说起来山本前段时间还说狱寺是【起绰号小能手】然后差点我家又要被炸了…….
“请等一下十代目我马上先和总部的十代目联络一下,这个时代的具体情况我不清楚。”
“嗯嗯…”
自从那天开始狱寺第一次打开脑内芯片,连接上彭格列内部专用网络之后就利用特权直接呼叫十代目,然后十代目那边显示正忙并且还有一个时间期限以及一个留言按钮,狱寺干脆选择留言按钮把情况和推断一并汇报过去。
回复也来的很快,狱寺的脑海中很快就传来来自不知道多少千米外的十代目的声音。
“我知道了狱寺君,我会马上派人寻找消息泄漏源在哪里并处理的。骸并没有负责全部的行业,相反他除非紧急情况并不插手这些。我想可能是那边的律师在虚张声势,明天内一定给你回复,辛苦你了,帮我向纲吉问好。”
“是的十代目。”
应答完毕后狱寺把刚刚得到的消息转告小纲吉,小纲吉歪着脑袋一想也是,骸怎么可能能去做黑手党干的事,就算二十年时间够长但纲吉怎么想都觉得不大对劲,如果这个时候能见见那个还在监狱的骸就好了可又担心他人又不在,在这种时候被发现就糟了。可是话说回来自从那次会面以来就没有再见过他,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狱寺君,今天骸有在吗?”
“在的。”
“他怎么样?”
“他看起来还那样,说起来配合倒是蛮配合的,也没多说什么不该说的。”
“是吗…”
“怎么了十代目?”
“没啦只是有点担心他,对了,监控证据呢?哎?!!对了对了那个时候餐厅不是有监控的吗,那不就可以证明骸不是犯人了吗?”
“是的十代目,可…可恶!居然有证人能证明这个时代的六道骸经常会季节性的出没这家店,而且他不是血清检测过不去吗,搞了半天政府那边登记的六道骸的资料居然是个六十多岁身体残疾的老头,这个时代的死凤梨从一开始就不用这个身份,血清怎么可能能对上!!好啊这就算了,那家餐厅的监控坏了也就算了,居然那律师有六道骸和日本政府暗中交易的照片!而且那凤梨都35岁的人了长得还和十年前没多大变化那群死蠢法官现在都一致认定现在关在监狱里的是这个时代的六道骸,糟了我得…不对十代目已经知道了吧,这消息以彭格列现在的知名度封锁不住可是要上头条的。”
越说越气的狱寺简直想把整理了好几天的资料一起摔到地上,纲吉只能打着哈哈给左右手送去一杯热水,狱寺看见眼前这杯冒着热气的白开水读懂了小十代目的意思,冷静冷静。
“说起来…这个时代的骸我们还没见过。”
“啊啊是啊,十代目应该联络他去确认了吧。如果这个时代的凤梨能冒出来一下的话,估计也就没什么问题了吧。就说是他弟弟什么的,我这边证据在搜集搜集,对了查一下那个人证醒了没有,那个倒霉蛋说不定能证明是小鬼骸干得也说不定。”
说着狱寺又转身去联动芯片进入互联网,纲吉默默的喝了口手上的薰衣草茶叹了口气。看样子想让骸出狱还没那么容易了。
而就在几天前,六道骸第一次用老手段精神体出去乱晃一圈回来后,发现自己的牢房内堆了四个大超市袋还有一张便条,一直保持圈外状态的联络终端也震动起来敲动桌面,偌大的房间内发出令人不悦的咯咯声吵得让人头痛。还没有适应原来身体的六道骸睁开双眼试着眨眨眼睛,眼睁睁的目睹远处书桌上的终端一震一震从桌边掉落最后摔在到那堆塑料袋上面。
【啪嗒】
掉进袋子里面后,终端就停止震动了。已经完全转移完毕的六道骸起身,掀起单薄的毛毯把散落在肩膀的长发简单束起,下床走去桌边,从大袋子中捞出可怜的深蓝色终端,屏幕依然亮着,提示收到一封来自彭格列岚守狱寺隼人的讯息。
【今天我和十代目去见过这个时代的棒球混蛋了,十代目让我告诉你明天下午我们会来看你。】
从信息下的时间记录来看,这份信息是约两小时前就已经收到的,期间这部可怜的终端已经努力震了多少次六道骸已经不想知道,放下终端,一旁的便条上有一长串花体英语,一眼就知道是这里看守机器人的字迹,打开塑料袋拿出里面的漫画杂志报纸巧克力零食还有七七八八的日用品后,六道骸很自然的拿出其中一块标注有96%字样的黑巧克力,毫不客气的拨开铝皮包装咬下一口。
好苦。
但又十分香甜。
不熟悉的香醇让六道骸微微皱眉,他再次确认了一下巧克力的外包装到底是可可含量96%还是可可和代可可脂加在一起是96%。说起来为什么这里的人都把巧克力都误解为是一种甜食,六道骸始终对这点表示不理解,加入牛奶或者杏仁的那种虽可另当别论,可70%以上的黑巧克力被认为是甜食还真是岂有此理。嚼动口中难以言喻的苦涩,六道骸又翻了翻口袋,果然在里面又发现不少加入牛奶或者杏仁等添加剂的巧克力。
这种东西也能叫做巧克力,真是岂有此理。
回忆往昔,六道骸记得在泽田纲吉还是初中生而自己还在黑曜中学的时候,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死气模式的他喘着粗气打碎了黑曜中学的玻璃让库洛姆喊我出来。那个时候被库洛姆焦急的在精神世界寻找骸见状也直接凭依到库洛姆身上再说,只见夜色下浑身都像落汤鸡一样的泽田纲吉并没有用库洛姆送来的毛巾擦头发而是把它放到了沙发上,见到骸,他立刻把视线憋下去逃避一小会儿,又抬了上去,直面走来。
“骸,”
从湿透了的卫衣中拿出一个超市袋子,隐约可以看见里面是一板巧克力。
“和巴利安的战斗…谢谢你!”
就像是用尽浑身力气一样,男孩子粗鲁的把袋子塞到骸手里,还没等骸开口就又吞了一颗死气丸就像逃跑一样飞快的离开现场。
大概是在那之后,每当骸帮助彭格列或者遇到一些别的事情的时候,泽田纲吉就总会把各式各样的巧克力作为谢礼送给骸。
拎起一口袋巧克力打算全部放到一旁的储物柜,才发现前两天送来的还有一些加了牛奶的巧克力没有吃完,花花绿绿的包装红的黑的蓝的白的大多都还没有拆封。明明从那天开始就几乎天天都来,每次还送这么多东西,彭格列你这是在担心我什么?
内疚?因为我不拉你们下水?这明明就是我自己的事情。
自责?因为我进监狱了而你什么都没法做?如果那天你们并不在场,你又会如何。
怜悯?因为我蹲监狱被限制自由,所以你就用这样那样的方式来可怜我?
泽田纲吉。
为什么你这样的人会是彭格列。
深刻的苦涩过后,一阵阵可可特有的香气萦绕在口腔,丝滑而又醇厚的口感不禁让人想咂咂嘴。骸又咬了一口,拿起被放置在一旁终端,打开守护者网络靠在桌边,一手抱胸一手握着终端,噼里啪啦。
【我知道了,明天你们不用来看我。我在这里有事情要做,左右手你也不必在我这里费心,时机成熟了我自己就可以出来。叮嘱泽田纲吉在这个世界一切小心,不要做事不过大脑死在这里,这幅身体我还有用。】
有了这只眼睛,其实肉体什么的也不过只是障碍。物质的牢笼也早已限制不住六道骸,被关进去还可以确保这幅身体的安全以及可用性,勉强可以入口的伙食以及还不错的生活环境也让人满意。到底是什么让那个纲吉君一而再再而三的就像放心不下一样三番五次的联络也好冒着危险来也好送来这么多他以为我喜欢的东西也好,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必要对我这样,而我根本也不可能会去像一般人一样去回应。
根本就不是一类人,何必呢。
他是高高在上的彭格列十代目,虽然因为某些缘故没被关进城堡里,但也在日本和自己的母亲过了不少年普通人的生活。就算是打打闹闹也有那一群家族守护者围在身边,理所当然的活在他人的保护下,坚持着自己那些所谓的善良和正义。
大概正是因为他是在阳光下长大的人,所以才会理所当然的成为光芒吧。
【嗡嗡】
终端再次震了起来,直接点开。
【十代目叫我和你说他一切都好,等明天和这个时代的十代目会面后会把了解到的事都告诉你。另外是十代目让我帮你脱罪,你想不想出来关我P事。】
“…….”
那个左右手还真像条番犬一样死咬不放。
不过,只要不是纲吉君孤身一人,他都会在外面过得很好吧,阳光会照在他身上,想去哪里都可以去,需要的时候身边还有能帮助他的人,明天还要去和这个时代的自己会面,看吧多好。
和在黑暗中挣扎的我截然不同,他是高高在上的大空。
明天,就去他们见面的地点看看吧。
从抽屉中拿出耳机和随身听,随手插入一张CD,天使一般的女声从耳机里流了出来。
【Ido,Ido emergere dal fondo per lottare e poi 】
Ido,Ido 挣扎着想要从底部浮起
【salire in alto più che mai 】
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Ido,Ido guardare nel futuro e sorridere】
Ido,Ido 望着未来微笑
【senza temere nulla più 】
不再有任何畏惧之物
明明应该是母语却又如此陌生,其实除了六道骸这个自己取的名字以外骸其实并不大记得自己原来的名字是什么。从家族成员到实验室里的猴子,已经25岁的骸其实对小时候的事记得不是十分清楚。反倒是在这之后,从来到日本开始,发生了一系列的事让骸都印象深刻。特别是,关于泽田纲吉这个人的事情。
记得有一次彭格列才到意大利总部,骸自己也因为某些缘故来到总部,正巧和什么都不知道的彭格列十代目在走廊上碰见,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一样,已经从少年成长为青年的这位十代目显得不知所措,先是颤颤巍巍的招待毫无防备的招待骸去自己的办公室坐坐,又小心翼翼的十分蹩脚的泡了杯根本没融开的热可可给骸,最后坐下挠挠栗色的头发尴尬的笑了笑。
“骸,你是不是讨厌我。”
“骸你…呃怎么说…我们在意大利你就在美国什么…而且彭格列的事情你也坚决不会做…啊当然不是不可以那个很多事情上也帮大忙了没有你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唔对不起当我没说。”
却生生的样子眼睛大大却不敢看人,只要不是战斗就这幅软软糯糯的样子就连想说的话都没有办法很好的说出来。
“你说得对彭格列,我是讨厌你的。”
不假思索就会把最伤人的话脱口而出,用浑身带刺的方式禁止别人太靠近自己,骸记得当时自己习惯性的眯起自己最得意的笑容喝了一口呛人的可可,把满脸伤心遗憾头顶都在下雨一样的纲吉给印进心里。
六道骸确实是讨厌泽田纲吉。
他也很讨厌被泽田纲吉所吸引的自己。
【说不定骸你能知道回去的办法…】
因为你这句话,我却在监狱里相反设法获得这个时代的彭格列和政府对抗的情报。
因为不想连累你们,我却放弃逃跑脑袋有病一样跑去自首。
因为下午你要过来看我,所以我明天要推迟和重要线人的面会。
因为你是彭格列十代目,所以我才会心甘情愿的一次次的帮助可恶的黑手党。
我究竟还要被你随意牵引到什么时候。
说起来那只番犬为什么能那么理所当然在你身边,为什么那个山本武能顺理成章的从普通同学变成你最亲密的守护者,为什么那个蓝波不仅简单混入你的家族还从小由你来照顾他长大,为什么那个晴守能随意的拉你去打你不愿意的拳击,为什么那个云雀恭弥能让你那么害怕不敢违抗他…….
【十代目叫我和你说他一切都好。】
就算没有我,你也可以一样过得很好不是吗。
如果我说没有你我就会很不好的话,这是不是很不公平,泽田纲吉?
就连上次白兰的事情,都和云雀恭弥那家伙事先说好,对我却什么都没说,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如果那个时候按计划顺利干掉白兰的话我就会在你那滑稽的空棺材面前自杀了。
你根本就不知道吧,我对于你来说根本就没有那么重要。
难得能见到14岁的你了,如果我现在努力一下的话,会不会能改变我们的关系。
至少再发生什么事,你会选择事先告诉我而不是别的什么人。
14岁的泽田纲吉,我想任性一下。
你的话是不会怪罪我的吧。
送走小纲吉和狱寺之后,34岁的纲吉第二天上午开完会就匆匆赶回意大利总部来处理15岁还在中二期的云雀恭弥大天帝的问题。
“十代目对不起,云雀先生…他还在生气,我手下已经被干掉6个了。“
守备班的小组长的声音带着哭腔,用脚趾都能猜到那个年纪的委员长大人一定是在会客室里发起了飙,一想起小时候经常在上课时间或者还是下课午休甚至是上厕所就被全校广播一声令下要求多少秒内去委员长办公室等等34岁的纲吉也在心里留下悔恨的泪水然后拼命的往二楼赶。要是以前就直接用跑的或者嗑死气丸可现在在总部作为首领不能显得太过于匆忙不然属下都会担心是不是出大事了…好吧也算是出大事了你们的云守15岁版正在大闹会客室。
“云雀学长我回来了!!“
直接用IC卡走管理员等级优先通过安检,纲吉一个大步走进只见云雀正和三个全副武装的守备班成员作战,才帮他准备的高级衬衫和西装裤也破了一点不说上次受得伤纱布都没下,这该说是不会休息好还是战斗狂好。
“小动物,你来了。“
陷入战斗中的不舍的看了眼他边上那三个早已气喘吁吁的对手,身为云雀恭弥的他对于战斗的狂热比谁都要深,可就在一旁好不容易赶回来不知道马上又要飞去哪里的这只泽田纲吉的出现也尤为宝贵,最终委员长大人歪了歪脑袋权衡了一下,翘起嘴角拿起一旁的矿泉水瓶打开咕噜咕噜喝了两口。
“学长,请随我来。“
知晓小云雀恭弥选择自己的那一刻纲吉松了一口气,把云雀带离会客厅前纲吉无奈的看了眼乱七八糟的会客厅叹了口气在芯片网络中默默下令医疗班派人过来还有联络维修班尽快维修。然而就在这时网络显示有来自狱寺隼人的留言,纲吉赶紧选择播放。
【十代目,刚才一审结束了,很对不起情况不是很好。我担心这个时代的家族有人泄露情报,对方律师表示三天后二审的时候要拿出证明六道骸负责彭格列黑色行业的证据。六道骸那家伙根本就没做什么事吧?如果可以的话十代目请尽快给我个回应,还有能帮我调查一下这个人的资料吗?】
默默的边走边在脑内回信,还要把资料给情报班的让他们尽快展开调查。七七八八的事忙得纲吉不可开交,默不作声的只带着云雀上了三楼后走的就很慢,在一旁的云雀看着年长自己20岁的小动物诺有所思的一开始也没说什么,结果到后面愈演愈烈让小云雀真心怀疑是不是小动物到了34岁还会在自己家里迷路。
“喂,小动物。“
一句简短的话很快吧纲吉拉回现实,最后把资料传送给情报班之后纲吉就迅速的逼迫自己大脑断开连接把注意力转回到云雀恭弥身上。先前闪烁在眼前的数据和文件还留下星星点点的残影就像头昏一样,纲吉眨了好几下眼睛才让自己完全避开这些讯号干扰。
“小动物…“
看着似乎状态不大好的纲吉,15岁的云雀恭弥不禁开口。
“你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疲倦。“
一句问候的话语脱口而出,就连其始作俑者都惊讶的缩了下瞳孔。而一旁的纲吉并没有怎么样,反倒是会心一笑。
“谢谢你云雀学长,我没事的。“
“你笑什么。“
虽然已经34岁,可美好的面容以及娃娃脸都让还是少年的云雀恭弥看得越发不知所措,没有想到纲吉面对自己会做出这样自然而然的温和反应。难得的憋开高傲的头,就像不好意思一样的风纪委员长让纲吉看的笑意更浓。
“因为学长总是这样,老给人冷酷的印象又不会关心人。今天也是因为想做点什么才去会客室干架的吧。“
“…….“
除去一切紧张说不出话等种种废柴反应,34岁已然是成年人的纲吉用无奈而又温暖的微笑和简单却又直击重点的话语把15岁的云雀给彻底击败,硬生生的卡在路中央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而纲吉见状也十分淡定的打开了身边的那一扇门。
“到了。“
纯白色的墙面以及地板看起来就像没有上色的线稿一般干净的不自然,长长的走廊一眼望不到尽头,走进,两排下陷的座位有一个个白色的半圆…不是人头在活动,仔细一看老人小孩成年人中年人什么都有,他们一个个都在脑袋上带上看起来十分沉重的白色半球形仪器,仪器上闪着蓝色或者红色的灯还有乱七八糟的黑色传输线连接着,他们的脑袋一会儿动一下一会儿动一下看起来都十分忙碌,隐约甚至能发现他们的眼睛都被头罩给罩住,云雀眯了眯凤眼看着眼前这光怪陆离的场面,而纲吉则不假思索的往前走去。
“学长,这里是彭格列的专用服务器。“
“服务器?“
“是的,他们都是我们找来的全世界在处理数据方面的精英。学长,其实我选择召你前来除了VG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什么?“
“云雀学长的反应能力是他们之中最优秀的。“
说着,纲吉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一个白色连有数不清的黑色连接线的头罩。
“小动物,你想要干什么。“
“我想让学长帮我查一件事。“
“喔?那你怎么没拜托这个时代的我,他上哪儿了。“
云雀一反常态老实的接过头盔皎洁一笑,看得纲吉一身鸡皮疙瘩。虽然小上自己20岁,可云雀恭弥就是云雀恭弥,弄得纲吉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在他面前的战斗力是不是为零。
“他…“
“来说说,你怎么没去找他。“
“呃…也不是啦…那个…“
随便一问居然就让这披着狼皮的小动物暴露出自己的本性,云雀恭弥对这样的反应十分满意,他上翘的嘴角笑意更深,漂亮的凤眼更是打量这眼前这难以理解的白色头盔,俨然一副你不说我就不照做的架势。
“其实学长他…已经有半年没见了。自从上次和珀西尼全面开战以来,你说去调查事情,就再也没有音信了。“
“喔…也就是说你有半年没有见到我了。“
并没有对自己的消失感到惊讶,云雀不露声色的盯着纲吉不放。
“是的学长…所以我希望学长能够先查出这个时代的你和草壁的下落。“
“草壁也不见了?“
“嗯是的…“
低着头的纲吉腮帮略鼓,就像对什么感到不满一样眼里却流露出担心的神色,确实消失半年对于这只本质就是小动物的泽田纲吉来说有点过度了吧。云雀恭弥这样想着,毫不犹豫的戴上了这幅厚重的头盔。
“我知道了小动物,乖乖等我。“
强烈的感官冲击以及扑面而来的数据世界瞬时在云雀的眼前展现开来,原来头盔里的世界是这样的着实让云雀略感惊讶,但很快这一丁点情绪都被兴奋给取代。
因为云雀恭弥确实发现了,这个时代的自己的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