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
一道银光闪过,小小黑影飞扑进人群之中。紧接下一秒只听“嘭”的一声闷响,位于人群中间的一位身高近两米的壮汉硬是后仰倒向身后人群之中。见状,又是两个壮汉上前正准备伸手,云雀却在这一瞬间翘起嘴角抿出一道兴奋的纯粹笑容,黑色的双眸中充斥着的对战斗的狂热不禁让四周的大人们颤栗,就在这一瞬间一道寒光从他背后滑过,他略加闪躲可披在肩膀的外套又被划出一道大口子,不过这个人依旧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快,反倒是更加兴奋了起来,翘起的嘴角不羁,个头虽小但气势任然高高在上。他一次又一次祭出双拐,变换招式享受着这场战斗,视好不容易重逢的纲吉和狱寺为空气。
“云雀学长…”
已经被狱寺带出战斗范围的纲吉愣愣的看着壮汉群中时不时闪现的黑色身影发呆,狱寺在一旁看了眼十代目就也把注意力转移到战斗中。他不爽的砸了咂嘴挑起眉毛,一来就闹出这么大的骚动,果然云雀恭弥就不是只省油的灯。
而就在狱寺准备拿出终端看看山本有没有消息的时候,一只骨节分明还算得上漂亮的大手就在狱寺眼皮底下伸过来,拍上他身边小纲吉的肩膀然后自然而然的担在上面。
“哟~”
听闻山本的声音纲吉赶紧转身,来不及对肩膀上暖暖的大手做反应映入他视线的光景让他不知道是笑好还是不笑好,带着狱寺以前带过的那种护目镜不说鼻子下面的假胡子还歪了,身着厚外套白衬衫的他笑得还是一如既往的就像日本四月落英缤纷的春风似的,只不过这次加上了点搞笑效果。
而狱寺看了眼山本的胡子就扑哧一下然后捂住嘴,他的视线后移一寸后整个人都僵住笑不出来,山本身后的大人十代目正摘下贝雷帽手上还拿着手套眼镜,十年间几乎没变只是头发稍微短了点就像才修过一样的34岁纲吉喘了两口气后就第一时间注意到那个在不远处注视着自己捂着嘴惊讶震惊难以置信等等等等各种情绪纠结交织中的24岁狱寺隼人。
“狱寺君,你好。”
身着简单灰色风衣西装的34岁纲吉迈出步子朝狱寺的方向笑了笑,栗色的大眼睛眯成弯弯的两条弧线隐约能看见深棕色的睫毛被寒风吹得微颤,而小纲吉则在这时才注意到高大的山本身后还有一位或者说是,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34岁的泽田纲吉。
“十…”
狱寺缓慢睁大眼睛,翠色的瞳孔因惊讶而放大,他支支吾吾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不久前在广场的那次相遇以及新闻网络报纸中的所有所有十代目的样子都在他的脑海里宛如走马灯一般交叉重叠循环回放,最后它们都聚集在这唯一的光芒—眼前这位十代目身上。
“辛苦你了狱寺君,之前真是对不起你。”
张开眼睛这次是遗憾的笑,耷拉略往下的眉毛以及嘴角的无奈略微弯下的腰语气上的自责都一点一滴刻在狱寺脑海中,在十代目离狱寺还有一步的时候狱寺终于反应过来,他忽然一下想起来自己原来叫狱寺隼人然后开始迅速从无我状态脱离出来。他放下捂在嘴上的手掌然后微微弯下腰来,时间角度就恰好在十代目最舒服的位置上但看不清表情,右手毕恭毕敬的贴在胸前手指伸得笔直,他不顾脸颊的僵硬硬是开口,道。
“不,十代目,这是我该做的。”
“还有…”
变得稳重却又温和的34岁纲吉稍微起身然后转了一个方向,面对还在震惊中的14岁自己道。
“又给年幼的我添麻烦了,对不起了,纲吉。”
似乎是自己叫自己的名字有点奇怪,34岁的纲吉稍稍露出了兴许变扭的表情,但嘴上的句子却连贯通顺,就像是事先已练习多遍一般。14岁的纲吉见状赶紧回神,原来20年后自己已经成长成这样的大人。
“没,没关系。”
紧张的对着20年后的自己略微弯腰还习惯性的摸了摸后脑勺,纲吉低下头来有点不敢去看那个已经满身光芒的未来的自己。原来自己不仅10年后20年后已经变成大人还是很厉害的比电视剧漫画里还厉害的那种!
“啊哈哈哈,果然没怎么变嘛纲,你看你14岁和你现在根本没怎么变嘛。”
山本靠在小纲吉身边拍了拍他的后背,就像14岁时一样让这位同样名为泽田纲吉的存在打起精神来。最后更是趁狱寺还没回神之前捏了捏小纲吉的肩膀,在心里感叹呜哇果然很小。
“哈哈是这样吗?”
大人纲吉尴尬的笑了笑直起身,眨巴着棕色的眼睛盯着纲吉抿起嘴角微微上翘,而小纲吉抬头望着高自己几乎一个头的20年后纲吉睁着大眼睛都不敢眨只能盯着。他们就这样大眼瞪小眼过了好一会儿而在一旁的山本和狱寺都有点发不出声音来,本来一个纲吉就已经够让他们的身心大起大落了现在又多了一个还是少年版的他们最初相遇时的样子。狱寺站在一边一会儿看看左边的34岁纲吉一边看看右边的14岁纲吉不知对着谁说话好。而靠在14岁纲吉身旁的山本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难得的没打破尴尬。
而就这么不知道过了多久周遭的喧嚣声都停了好一会儿了在他们四人身边冒出一个黑色身影擦了擦嘴边的血迹用鼻子一笑。
“哇喔,草食动物怎么多了一个。”
“啊…”
就像是回到人世一样,四人恍然开始注意到四周已经沉寂了的沙土远去的行人倒地不起的壮汉还有满身是伤却笑得一脸饶有兴趣的15岁云雀。
“云,云雀学长,你没事吧!”
异口同声的一句话从一大一小两人那里脱口而出,说完又转回去相视一会儿之后噗的一下两个纲吉都笑了出来,看的一旁山本狱寺心里一暖,也赶紧跟着恢复过来,开始去适应。
无论是不是一个时代,他们现在都是共同的泽田纲吉。
对于狱寺和山本来说,作为左右手和肩胛骨的他们,更是感到责任更重了一点。
“十代目,我们先换个地方吧。”
狱寺率先开口,脱口而出的十代目并没有让他过多在意,可抬头却见有两个长得极为相似的并且都是货真价实的纲吉应声回头,两双栗色眼睛就这么望着他,棕色的头发蓬松柔软,看的狱寺心口就像中了一箭。
“哈哈好好玩有两个阿纲~”
山本见状眯起眼笑出来却见身旁大纲吉和小纲吉以极高的同步率又一起转过头来看向山本,脸上那微微的笑容都是完全一致的就像双倍闪光弹一样看得山本招牌笑容还挂在脸上眼里都快被闪出眼泪了。
“草食动物,过来。”
云雀若无其事的啐了一口血花,伸出右手食指指了指纲吉的方向。34岁的大纲吉和14岁的小纲吉看了看手指然后就相觑眨巴眼睛,最后再一起把头转回来两张脸都是疑惑一左一右。
“学长,你找我们中的哪个?”
“……………….”
年仅15的中二雀哪里知道草食动物一旦群聚起来杀伤力会有这么大。
“嗯,狱寺君说得对呢,纲?呃要不叫你小纲吉…”
“呃,那我叫你纲吉可以吗?”
见山本狱寺云雀三人都还卡在那边,成年纲吉不用想也知道他们三个还没反应过来,干脆开口就像哥哥一般引导话题,却差点在中途卡主脑子里一团乱麻。不过话是这么说真正面对20年前的自己时,34岁的纲吉顺便也偷偷在心里觉得有趣,或者说,就像多了个孪生弟弟。
“嗯好啊~那我们先换个地方吧。”
大纲吉环视一周,先前还在这里摆摊的小贩现在也被这一闹弄得不见人影,平日活力四射的莫斯科下町此时安静的出奇,怎么看都不是个适合密谈的地方。大纲吉和一旁的山本对了下眼色让已经在心里乐开了的山本迅速冷静下来恢复正常。
“没办法啦,我们换个地方吧。”
山本朝小纲吉笑笑然后直起身来看了眼狱寺,狱寺也回神然后走过来。山本刷的一下两眼内都亮了起来一看就知道是在搜索数据,然后过了几秒他就关闭一只眼的虚拟显示笑笑道。
“干脆去市内吧~?”
“哈?!”
“G的店在这里有分店,去那边不就好了。”
“啊啊那边吗?那是安全多了。”
“G的店?”
听到了熟悉的名字,狱寺不自觉的挑了下眉毛,之前棒球混蛋也说什么初代也在,不会是那个讨人厌的初代岚吧?
“嗯是啊。”
大十代目点了点头,棕色的刘海在狱寺下面晃了晃。
“G?!不是吧!”
小纲吉惊呼出声,想起上次继承试炼时见过的,红发青年,一整天都附在狱寺身上并且十分温柔,脸上和脖子上还有好看纹样的刺青。
“是啊是啊,不过他本人估计不会在店里吧。G在世界各地都开了酒吧,那里可以连接上彭格列守护者级别的专用网络,还可以屏蔽芯片和城市监控。莫斯科城边上有一家,我们马上去那边吧。”
“嗯,好的。”
五个年纪跨度略大的男人就这么浩浩荡荡的一齐离开下町,大纲吉和山本走在前面,纲吉想了一下还是在后拽了拽山本的衣角,然后一边指了指自己嘴唇上方一边抽动嘴角朝弯下腰的一脸英气的山本和善的笑了笑。山本眨了眨眼睛然后大手摸上自己嘴角才发现胡子已经掉了。狱寺走在后面看得一直憋着不笑出声来只能在小十代目旁边低着头捂着肚子扑哧扑哧的一颤一颤。发觉山本放慢步子正在努力让已经没什么粘性的假胡子再次黏上去,大纲吉也一边放慢速度一边把帽子眼镜戴起来,但似乎由于帽子尺寸有点不适合导致后面的头发不自然的露在外面露出不少马脚来。本还在内心嘲笑山本的狱寺见状一个健步上前。
“十代目,后面的头发有点漏出来了,让我来帮您整理吧。”
“啊好的。”
年轻的左右手弯下腰来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温柔而又轻巧的拉住帽子边缘然后调整角度,大纲吉就这么站住不动习惯性的接受这位左右手的悉心服侍。只见狱寺先是把一根手指伸进帽子里把已经有些皱的呢绒贝雷帽内把边缘不紧不慢的理平然后再把裹在纲吉脖颈上早已乱七八糟的围巾整理一番,随后他弯下腰一句「失礼了」翠绿色的眸子略微抬起征求面前人的同意,大纲吉见状略微颔首顺带习惯性的抬了抬下巴方便狱寺为他整理衣襟。这一系列动作全都展现在小纲吉眼前,他的视线从山本那移开,看着不远处美好和谐的首领和左右手疑惑的歪了歪头,奇怪,我和狱寺君明明应该是朋友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怎么了,纲…啊不对,小纲?”
山本一手搭上14岁纲吉稚嫩瘦削的肩膀,纲吉转过头来小声问道。
“我和狱寺君,会变成这样吗?”
“嗯?哪样?”
山本似乎没有听懂,纲吉想他大概是觉得眼前这幅光景是理所当然的吧。
“就…就是,我和狱寺君不应该是朋友吗?”
“是啊~”
山本整个人都凑过来,几乎可以说是把小纲吉抱住一样,有一瞬纲吉都觉得山本暖暖的脸颊蹭到自己,甚至还能隐约闻到一点点薄荷味道,这熟悉而又陌生动作和人都让只有14岁的纲吉觉得有些紧张,不敢把头完全转向山本那里。他感到山本似乎是无奈的一笑,然后飞速冷却下来。
“但是对于狱寺来说,你不仅仅是他朋友。是你太温柔了,纲。”
“我?温柔?有…有什么关系吗?”
“有的啦有的啦~”
刚才还沉下来认真说话,可下一秒又像按耐不住一般打起哈哈,他一边开着玩笑一边伸手一把轻轻捏住小纲吉下垂嘴角边的嫩肉,指腹的老茧蹭到纲吉又嫩又软的脸颊然后往外轻轻一扯。小纲吉吃痛也顾不得太多直接就一副气呼呼的表情看着山本用眼神控诉,一手条件反射性的摸上刚才被捏的脸颊。
“纲…”
山本正纠结着要不要跟儿时好友说声对不起,却被身后一样金属硬物抵住后腰。
“你.们.要.群.聚.到.什.么.时.候!”
“咦咦咦云雀学长对不起我们马上就走!!”
看见比自己小上一个半个头的15岁小云雀学长脸都黑了,大纲吉赶紧转身赔笑迈开步子。
“狱寺君谢谢你。”
“不。”
狱寺本想抬腿紧随在后,却一眼瞥到山本那混蛋不仅靠在小十代目身上还吃他豆腐。他气得赶紧上前抓住山本的爪子往一旁一扔然后环过小十代目示意他尽快往前。
“棒球混蛋你少和我来这套!!”
头都不回直接一句喝骂,听得山本一个机灵也跟上。
“啊哈哈哈哈什么嘛狱寺不是你自己先停下的,我没办法只好带着小纲吉先等你一下咯。”
“小动物。”
不理山本狱寺两个人斗嘴,走在稍远的云雀开口。
“云雀学长?”
“你过来,和我说明一下情况。”
“啊对了!”
纲吉赶紧跑到后面去,瞬时走到云雀身边。却又觉得有点不对,隐隐往边上挪上一点,两人间距正巧40cm多,差不多一拐的距离。
“学长,这里是20年后的世界。那个我是34岁的我,狱寺君是从10年后的世界,也就是上次我们打到白兰的那个世界来的。山本也是34岁的,他是这个时代的人。这里是莫斯科,呃…这里的科技很发达脑内都要植入什么芯片才可以。不过芯片也很方便的样子,狱寺君有植入,所以出门靠他就没问题…”
“原来如此。
云雀不怀好意的用鼻子笑了笑,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纲吉。
“小动物,你知不知道你失踪的这一个礼拜,你的那群人在学校闹了多少事吗?”
逆光下的云雀恭弥笑容美好令人生寒,小纲吉在他面前只觉得对方无限放大自己不限缩小冷汗还刷刷刷的往下淌。糟了…我失踪一个礼拜,那里包恩他们岂不会闹个底朝天…….
“那个……..”
是不是给云雀学长添麻烦了也对学长是风纪委员他们是不是炸学校了把学校的又墙弄坏了教室门砸了黑板摔了地面一个洞一个洞的里包恩不会带着碧安琪她们来学校找我吧不对不仅仅是学校整个并盛都危险啊他们不会带着家伙在街上威胁人吧不会吧会的吧!!!!!!
“…反正你记着,这笔账回去还我。”
最后就像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云雀欣然一笑,还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吓到石化的纲吉。纲吉就眼睁睁的看着带着擦伤的手伸过来拍了拍自己,然后似乎是想起什么事一样,云雀兴许露出了一些困惑的表情。
“啊…….”
“对了,小动物,这个时代的六道骸呢。”
“嗯?骸吗?这个时代的我还不知道,倒是…狱寺君那个时代的骸有来这里,只不过发生了点事他…….进监狱了。不过现在和这个时代的我们汇合了,相信很快就能…”
“喔?是吗?他进监狱了?”
“嗯…是的…”
“喔。”
大概是骸进监狱的事让和他有旧仇的云雀十分愉悦吧,纲吉不自觉的奇怪从刚才开始为什么云雀学长看起来心情似乎出奇的好。别的不说居然还会笑着拍我的肩膀还以后算账了,这么高兴还真是挺少见的。
随后没走多远就到了巴士站,乔装打扮好的大纲吉和山本以及小纲吉和狱寺还有云雀就一起上了车。进了城就在第一站下车,然后领队的山本就像导游似的很快就带着一群人七绕八绕的绕到小巷子里。期间纲吉还想在告诉一点云雀关于这个时代的事情,但想起这里是四处都有监控的市内就没有开口,而云雀更是难得的没有传唤小动物接驾,自顾自的观赏起四周光怪陆离的风景来了。
而在住宅区的街角,山本过街后停了下来。位于十字路口右上角的这家店铺和别的店家不同没有使用被这个时代广泛运用的全息投影设备做宣传,漂亮的红砖墙面以及古老的铁艺窗花让这家看似普通的酒吧独具情调,而紧闭的大门上更是挂着一个写着CLOSED的牌子。山本看了眼门牌又看了眼34岁的纲吉。纲吉走过来确认了下门牌后又疑惑的望了一圈,整个街口十分安静,四周也没有行人而其他店看起来也基本没什么人气,大概是郊区的缘故吗?
“怎么了,这里关门了吗?”
狱寺开口问道。
“我也不知道…”
“我刚才搜索的时候,这家店显示的是开业啊。”
山本也奇怪起来,索性靠在门口打开搜索模式,方片状的银幕瞬间在他双眼亮起,硬是把他漆黑色的眸子照的透亮。
“没错啊…”
“那个…”
站在门口的小纲吉有点难以启齿,他挣扎了一下还是开口打断正要开口的这个时代的自己。
“我好像,听见这里面,有哗啦啦的声音,是不是水声,是不是…水龙头忘关了之类的了?”
“什?!”
狱寺赶紧把小纲吉一手互在身后,其实刚才狱寺也隐约有听到哗啦啦的声音,他熟练地轻靠在门口仔细一听,不仅有液体不停滴落在地上的声音,更是有时针咔嚓卡擦的走动声,而且是那种旧式的,体积较大的落地钟才会有的沉重声响。
“山本,十代目,这间店你们来过吗?里面有落地钟吗。”
“落地钟…这个时代早就没有了吧。山本你知道吗?”
“我来过这间店,应该没有的吧?”
“哈?”
就在狱寺加速脑袋运转寻求答案的时候,一刀亮光从酒吧室内透过玻璃直射而出,云雀飞速的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小纲吉就往后死命拽,狱寺山本还有大纲吉也都反应过来尽可能的大跨步跑上几步然后山本护住大纲吉狱寺护住小纲吉和云雀就这么借着背后飞卷而来的灼热气流一跳扑倒。
“轰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火光飞溅直冲上天,七七八八的照着火的木板布料就这么林林总总宛如下雨一般的四散掉落在地。好在几个男人在关键时刻都爆发力十足跑得都够远,他们赶紧起身回头却见身后刚才还好好的酒吧此时已经化生成为一片火海,大纲吉看着眼前的景象差点说不出话来,火苗就在他栗色的因恐惧和惊讶而瞪大的双眼中一跳一跳。就这么过去几秒后34岁的纲吉一咬牙挣脱山本的保护站起身来然后向前走去,而刚回过神本想阻止他的狱寺被火光前十代目毅然决然的身影震得说不出话来。
“大家,等我下。”
34岁的干脆纲吉摘掉不合适的眼镜帽子口罩等一切伪装身份的东西,他往前一步一步加快速度走去,双手靠近,大拇指和四指分开两手和成一个方形,小纲吉见到那个手势也在那一瞬明白了这个20年后的自己的意思,他起身然后走到那位未来的自己身边,拿出最后一颗死气丸吞了下去。
“零极点突破▪初代版。”
充满决意两种声线化为共同的一句话,交织而出的是以他们两为中心不断往四周扩散的坚冰。所有一切的事物火焰甚至缓慢上升的灰尘都被两人一并冻结在内,伴随着已经快12月的莫斯科本来就低的温度很快就让整个现场所有的一切全都满葬在冰雪之中,就连这个街角的监控机器人都因过低的温度而无法动作,加入了坚冰下的冻土这一行列。喀拉喀拉的声音从蔓延到最终消逝不见用时也不过数秒,还在惊讶甚至有些状况外的山本狱寺云雀就呆呆的看着他们最重要的首领X2共同化险为夷,最后直到两位十代目结束封冻后解除死气模式,切换成往常状态后他们才缓慢回神纷纷跑到那两位身边。
“真不愧是十代目!!”
“狱寺君,你是炸弹方面的专家,能看一下现场是怎么回事吗?”
“好的。”
34岁的纲吉率先开口,要说炸弹谁都没有早已在幼年时期就以Somking Bomb著称的狱寺隼人来的熟悉。而14岁的纲吉随后转向未来的自己,问道。
“这里应该没有人吧?这里是G的店?那我们要赶紧通知G和初代他们。”
“嗯,山本,你用守护者网络联络下G,让他告诉初代。还有,我想我们要回总部一趟了。”
“交给我吧纲。”
山本瞬时双眼展开投影显示,进入守护着网络公示信息,一边等待联络一边查询最近的彭格列联络点。
“纲,我们去菲尔德街,那边有我们的起降台。”
“嗯,那么…”
大纲吉转过身,朝小纲吉和状况外的云雀露出了带着歉意的表情。
“对不起,可能大家要和我去总部谈了。”
“啊,没关系的。”
“没事的十代目,”
狱寺稍稍调查一下就起身,朝十代目挥手。
“请看这里十代目,刚才的水声似乎是这些红酒…不,烈酒发出的。有人事先就布置好这一切。而且先前的指针走动我想可能是定时炸弹,或者有人在远处监视我们,伺机发动的。”
“那狱寺君,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十代目…虽然炸弹本体现在连灰都找不到了,不过我觉得,应该是后者。这个时间点掐得也太准了点。”
“哇喔…”
一句标准的云雀式惊叹把除了处理数据中的山本以外人的注意力都拉像他那里,已经走到街对面的云雀从一个暗处的小巷中拖出了一个人,不,或者说,是一个刚刚自杀死掉的人。面容狰狞的壮汉双目圆瞪嘴巴也大张着就像在呐喊着什么一样,身着羽绒上衣和西装裤的男人的胸口咕噜咕噜的还在冒血,毫无直觉的尸体任由云雀一路摆布被拖到十字路口边,还有一把染血的手枪拖到半路的时候从尸体手上掉落在地。狱寺见状赶紧遮住小十代目的眼睛,而小十代目却一把拿开狱寺的手一眼就看到血淋淋的尸体。
“唔…”
虽然之前被里包恩训练过无数次了,也被迫看过太多太多令人作呕的照片什么的。眼前的这个带着帽子的男子胸口正在咕嘟咕嘟的冒出许多许多鲜红的血,云雀在前面无表情的一路拖着这具尸体沿路上也留下一长串就像沾了红色墨汁的毛笔画过的痕迹。就算离了几米远也能闻到新鲜血液的味道甚至还能看见那男人死前扭曲的表情,纲吉赶紧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吐出来。
“学长…”
大纲吉显然是已经习惯这种事情,他没有看过去的自己而是径直走向前去制止住云雀继续还要往小纲吉处走来的事态,他打量了一眼尸体然后拾起那把掉在半路的枪,眼前的这个壮汉仿佛在愤怒的控诉着什么又像是呐喊一般扭曲而又憎狞的表情凝固在他脸上,纲吉看了一眼之后表情淡然的把沾着血的枪放到那具还在流血的尸体身上,最后就像放弃或者祈祷着什么一样把他的双手放在胸口盖住胸口的血淋淋的窟窿就想要给他止血一般,可仍然温热的血液依旧不屈不饶的顺着他的手流出来。见状,纲吉低着头看不清任何表情,他停了两秒后最终换了另一边并没有沾血的手,轻轻的合上那双充满着恐惧和不甘的的眸子和就像在诅咒什么一样强张开的嘴。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快能习惯这种事情了。
偏偏,还被14岁时的自己看到这种事,真是…….
“十代目…”
狱寺只能某某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发不出任何声音来,喃喃的喊着那个人的名字却没有办法也不想让他听见。每每到这种紧要关头狱寺总是觉得自己实在是无能无德,为什么这种事偏偏就让十代目碰上,为什么偏偏十代目是这样温和柔软的人,就算是曾今想要杀死自己的人,他也会这样尽可能好的为他送葬。他知道这位10年后的十代目此时在想什么,他想起在那个时代第一次杀人后十代目的表情动作以及最后零碎的极近于崩溃的心理状态。
“纲!”
反倒是山本干脆打断大纲吉的思绪把他给拉回来,山本毫不犹豫的起身然后走向纲吉。
“纲,初代他们都没事。G说对这事有些眉目,他们马上就会回总部。我们先赶紧回去吧。”
“嗯…….”
栗色的眸子被碎发挡住看起来死气沉沉,小纲吉一看到未来的自己是这幅表情也从惊恐中强行把自己抽离开来。他给自己打气一般阔着大步来到未来的自己身前,抬头仰望那个迷茫失落到难以回神的自己道。
“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我们走吧?”
“对呢…”
看见小时候,14岁的自己那样坚决的眼神,挺直了腰板毫无顾忌的说话做事,漂亮的表情咬紧牙关,就像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无法打到他一样。34岁的纲吉忽然心中一阵感慨,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没法像他一样直面所有的一切了呢,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没有办法贯彻自己的信念一次又一次的在现实面前不断地低头了呢,而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学会妥协学会欺骗自己了呢。
明明,就应该站起来,相信自己所想的,相信同伴,肩并着肩,相互扶持着走下去的啊。
“对不起,我们马上就走吧。”
就像是和过去诀别一样往前跨上一大步,34岁的纲吉站在最前面,不自觉的露出一抹欣然地微笑。
能够在这个时候见到你,这是太好了。
14岁的,最初的我。
一道银光闪过,小小黑影飞扑进人群之中。紧接下一秒只听“嘭”的一声闷响,位于人群中间的一位身高近两米的壮汉硬是后仰倒向身后人群之中。见状,又是两个壮汉上前正准备伸手,云雀却在这一瞬间翘起嘴角抿出一道兴奋的纯粹笑容,黑色的双眸中充斥着的对战斗的狂热不禁让四周的大人们颤栗,就在这一瞬间一道寒光从他背后滑过,他略加闪躲可披在肩膀的外套又被划出一道大口子,不过这个人依旧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快,反倒是更加兴奋了起来,翘起的嘴角不羁,个头虽小但气势任然高高在上。他一次又一次祭出双拐,变换招式享受着这场战斗,视好不容易重逢的纲吉和狱寺为空气。
“云雀学长…”
已经被狱寺带出战斗范围的纲吉愣愣的看着壮汉群中时不时闪现的黑色身影发呆,狱寺在一旁看了眼十代目就也把注意力转移到战斗中。他不爽的砸了咂嘴挑起眉毛,一来就闹出这么大的骚动,果然云雀恭弥就不是只省油的灯。
而就在狱寺准备拿出终端看看山本有没有消息的时候,一只骨节分明还算得上漂亮的大手就在狱寺眼皮底下伸过来,拍上他身边小纲吉的肩膀然后自然而然的担在上面。
“哟~”
听闻山本的声音纲吉赶紧转身,来不及对肩膀上暖暖的大手做反应映入他视线的光景让他不知道是笑好还是不笑好,带着狱寺以前带过的那种护目镜不说鼻子下面的假胡子还歪了,身着厚外套白衬衫的他笑得还是一如既往的就像日本四月落英缤纷的春风似的,只不过这次加上了点搞笑效果。
而狱寺看了眼山本的胡子就扑哧一下然后捂住嘴,他的视线后移一寸后整个人都僵住笑不出来,山本身后的大人十代目正摘下贝雷帽手上还拿着手套眼镜,十年间几乎没变只是头发稍微短了点就像才修过一样的34岁纲吉喘了两口气后就第一时间注意到那个在不远处注视着自己捂着嘴惊讶震惊难以置信等等等等各种情绪纠结交织中的24岁狱寺隼人。
“狱寺君,你好。”
身着简单灰色风衣西装的34岁纲吉迈出步子朝狱寺的方向笑了笑,栗色的大眼睛眯成弯弯的两条弧线隐约能看见深棕色的睫毛被寒风吹得微颤,而小纲吉则在这时才注意到高大的山本身后还有一位或者说是,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34岁的泽田纲吉。
“十…”
狱寺缓慢睁大眼睛,翠色的瞳孔因惊讶而放大,他支支吾吾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不久前在广场的那次相遇以及新闻网络报纸中的所有所有十代目的样子都在他的脑海里宛如走马灯一般交叉重叠循环回放,最后它们都聚集在这唯一的光芒—眼前这位十代目身上。
“辛苦你了狱寺君,之前真是对不起你。”
张开眼睛这次是遗憾的笑,耷拉略往下的眉毛以及嘴角的无奈略微弯下的腰语气上的自责都一点一滴刻在狱寺脑海中,在十代目离狱寺还有一步的时候狱寺终于反应过来,他忽然一下想起来自己原来叫狱寺隼人然后开始迅速从无我状态脱离出来。他放下捂在嘴上的手掌然后微微弯下腰来,时间角度就恰好在十代目最舒服的位置上但看不清表情,右手毕恭毕敬的贴在胸前手指伸得笔直,他不顾脸颊的僵硬硬是开口,道。
“不,十代目,这是我该做的。”
“还有…”
变得稳重却又温和的34岁纲吉稍微起身然后转了一个方向,面对还在震惊中的14岁自己道。
“又给年幼的我添麻烦了,对不起了,纲吉。”
似乎是自己叫自己的名字有点奇怪,34岁的纲吉稍稍露出了兴许变扭的表情,但嘴上的句子却连贯通顺,就像是事先已练习多遍一般。14岁的纲吉见状赶紧回神,原来20年后自己已经成长成这样的大人。
“没,没关系。”
紧张的对着20年后的自己略微弯腰还习惯性的摸了摸后脑勺,纲吉低下头来有点不敢去看那个已经满身光芒的未来的自己。原来自己不仅10年后20年后已经变成大人还是很厉害的比电视剧漫画里还厉害的那种!
“啊哈哈哈,果然没怎么变嘛纲,你看你14岁和你现在根本没怎么变嘛。”
山本靠在小纲吉身边拍了拍他的后背,就像14岁时一样让这位同样名为泽田纲吉的存在打起精神来。最后更是趁狱寺还没回神之前捏了捏小纲吉的肩膀,在心里感叹呜哇果然很小。
“哈哈是这样吗?”
大人纲吉尴尬的笑了笑直起身,眨巴着棕色的眼睛盯着纲吉抿起嘴角微微上翘,而小纲吉抬头望着高自己几乎一个头的20年后纲吉睁着大眼睛都不敢眨只能盯着。他们就这样大眼瞪小眼过了好一会儿而在一旁的山本和狱寺都有点发不出声音来,本来一个纲吉就已经够让他们的身心大起大落了现在又多了一个还是少年版的他们最初相遇时的样子。狱寺站在一边一会儿看看左边的34岁纲吉一边看看右边的14岁纲吉不知对着谁说话好。而靠在14岁纲吉身旁的山本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难得的没打破尴尬。
而就这么不知道过了多久周遭的喧嚣声都停了好一会儿了在他们四人身边冒出一个黑色身影擦了擦嘴边的血迹用鼻子一笑。
“哇喔,草食动物怎么多了一个。”
“啊…”
就像是回到人世一样,四人恍然开始注意到四周已经沉寂了的沙土远去的行人倒地不起的壮汉还有满身是伤却笑得一脸饶有兴趣的15岁云雀。
“云,云雀学长,你没事吧!”
异口同声的一句话从一大一小两人那里脱口而出,说完又转回去相视一会儿之后噗的一下两个纲吉都笑了出来,看的一旁山本狱寺心里一暖,也赶紧跟着恢复过来,开始去适应。
无论是不是一个时代,他们现在都是共同的泽田纲吉。
对于狱寺和山本来说,作为左右手和肩胛骨的他们,更是感到责任更重了一点。
“十代目,我们先换个地方吧。”
狱寺率先开口,脱口而出的十代目并没有让他过多在意,可抬头却见有两个长得极为相似的并且都是货真价实的纲吉应声回头,两双栗色眼睛就这么望着他,棕色的头发蓬松柔软,看的狱寺心口就像中了一箭。
“哈哈好好玩有两个阿纲~”
山本见状眯起眼笑出来却见身旁大纲吉和小纲吉以极高的同步率又一起转过头来看向山本,脸上那微微的笑容都是完全一致的就像双倍闪光弹一样看得山本招牌笑容还挂在脸上眼里都快被闪出眼泪了。
“草食动物,过来。”
云雀若无其事的啐了一口血花,伸出右手食指指了指纲吉的方向。34岁的大纲吉和14岁的小纲吉看了看手指然后就相觑眨巴眼睛,最后再一起把头转回来两张脸都是疑惑一左一右。
“学长,你找我们中的哪个?”
“……………….”
年仅15的中二雀哪里知道草食动物一旦群聚起来杀伤力会有这么大。
“嗯,狱寺君说得对呢,纲?呃要不叫你小纲吉…”
“呃,那我叫你纲吉可以吗?”
见山本狱寺云雀三人都还卡在那边,成年纲吉不用想也知道他们三个还没反应过来,干脆开口就像哥哥一般引导话题,却差点在中途卡主脑子里一团乱麻。不过话是这么说真正面对20年前的自己时,34岁的纲吉顺便也偷偷在心里觉得有趣,或者说,就像多了个孪生弟弟。
“嗯好啊~那我们先换个地方吧。”
大纲吉环视一周,先前还在这里摆摊的小贩现在也被这一闹弄得不见人影,平日活力四射的莫斯科下町此时安静的出奇,怎么看都不是个适合密谈的地方。大纲吉和一旁的山本对了下眼色让已经在心里乐开了的山本迅速冷静下来恢复正常。
“没办法啦,我们换个地方吧。”
山本朝小纲吉笑笑然后直起身来看了眼狱寺,狱寺也回神然后走过来。山本刷的一下两眼内都亮了起来一看就知道是在搜索数据,然后过了几秒他就关闭一只眼的虚拟显示笑笑道。
“干脆去市内吧~?”
“哈?!”
“G的店在这里有分店,去那边不就好了。”
“啊啊那边吗?那是安全多了。”
“G的店?”
听到了熟悉的名字,狱寺不自觉的挑了下眉毛,之前棒球混蛋也说什么初代也在,不会是那个讨人厌的初代岚吧?
“嗯是啊。”
大十代目点了点头,棕色的刘海在狱寺下面晃了晃。
“G?!不是吧!”
小纲吉惊呼出声,想起上次继承试炼时见过的,红发青年,一整天都附在狱寺身上并且十分温柔,脸上和脖子上还有好看纹样的刺青。
“是啊是啊,不过他本人估计不会在店里吧。G在世界各地都开了酒吧,那里可以连接上彭格列守护者级别的专用网络,还可以屏蔽芯片和城市监控。莫斯科城边上有一家,我们马上去那边吧。”
“嗯,好的。”
五个年纪跨度略大的男人就这么浩浩荡荡的一齐离开下町,大纲吉和山本走在前面,纲吉想了一下还是在后拽了拽山本的衣角,然后一边指了指自己嘴唇上方一边抽动嘴角朝弯下腰的一脸英气的山本和善的笑了笑。山本眨了眨眼睛然后大手摸上自己嘴角才发现胡子已经掉了。狱寺走在后面看得一直憋着不笑出声来只能在小十代目旁边低着头捂着肚子扑哧扑哧的一颤一颤。发觉山本放慢步子正在努力让已经没什么粘性的假胡子再次黏上去,大纲吉也一边放慢速度一边把帽子眼镜戴起来,但似乎由于帽子尺寸有点不适合导致后面的头发不自然的露在外面露出不少马脚来。本还在内心嘲笑山本的狱寺见状一个健步上前。
“十代目,后面的头发有点漏出来了,让我来帮您整理吧。”
“啊好的。”
年轻的左右手弯下腰来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温柔而又轻巧的拉住帽子边缘然后调整角度,大纲吉就这么站住不动习惯性的接受这位左右手的悉心服侍。只见狱寺先是把一根手指伸进帽子里把已经有些皱的呢绒贝雷帽内把边缘不紧不慢的理平然后再把裹在纲吉脖颈上早已乱七八糟的围巾整理一番,随后他弯下腰一句「失礼了」翠绿色的眸子略微抬起征求面前人的同意,大纲吉见状略微颔首顺带习惯性的抬了抬下巴方便狱寺为他整理衣襟。这一系列动作全都展现在小纲吉眼前,他的视线从山本那移开,看着不远处美好和谐的首领和左右手疑惑的歪了歪头,奇怪,我和狱寺君明明应该是朋友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怎么了,纲…啊不对,小纲?”
山本一手搭上14岁纲吉稚嫩瘦削的肩膀,纲吉转过头来小声问道。
“我和狱寺君,会变成这样吗?”
“嗯?哪样?”
山本似乎没有听懂,纲吉想他大概是觉得眼前这幅光景是理所当然的吧。
“就…就是,我和狱寺君不应该是朋友吗?”
“是啊~”
山本整个人都凑过来,几乎可以说是把小纲吉抱住一样,有一瞬纲吉都觉得山本暖暖的脸颊蹭到自己,甚至还能隐约闻到一点点薄荷味道,这熟悉而又陌生动作和人都让只有14岁的纲吉觉得有些紧张,不敢把头完全转向山本那里。他感到山本似乎是无奈的一笑,然后飞速冷却下来。
“但是对于狱寺来说,你不仅仅是他朋友。是你太温柔了,纲。”
“我?温柔?有…有什么关系吗?”
“有的啦有的啦~”
刚才还沉下来认真说话,可下一秒又像按耐不住一般打起哈哈,他一边开着玩笑一边伸手一把轻轻捏住小纲吉下垂嘴角边的嫩肉,指腹的老茧蹭到纲吉又嫩又软的脸颊然后往外轻轻一扯。小纲吉吃痛也顾不得太多直接就一副气呼呼的表情看着山本用眼神控诉,一手条件反射性的摸上刚才被捏的脸颊。
“纲…”
山本正纠结着要不要跟儿时好友说声对不起,却被身后一样金属硬物抵住后腰。
“你.们.要.群.聚.到.什.么.时.候!”
“咦咦咦云雀学长对不起我们马上就走!!”
看见比自己小上一个半个头的15岁小云雀学长脸都黑了,大纲吉赶紧转身赔笑迈开步子。
“狱寺君谢谢你。”
“不。”
狱寺本想抬腿紧随在后,却一眼瞥到山本那混蛋不仅靠在小十代目身上还吃他豆腐。他气得赶紧上前抓住山本的爪子往一旁一扔然后环过小十代目示意他尽快往前。
“棒球混蛋你少和我来这套!!”
头都不回直接一句喝骂,听得山本一个机灵也跟上。
“啊哈哈哈哈什么嘛狱寺不是你自己先停下的,我没办法只好带着小纲吉先等你一下咯。”
“小动物。”
不理山本狱寺两个人斗嘴,走在稍远的云雀开口。
“云雀学长?”
“你过来,和我说明一下情况。”
“啊对了!”
纲吉赶紧跑到后面去,瞬时走到云雀身边。却又觉得有点不对,隐隐往边上挪上一点,两人间距正巧40cm多,差不多一拐的距离。
“学长,这里是20年后的世界。那个我是34岁的我,狱寺君是从10年后的世界,也就是上次我们打到白兰的那个世界来的。山本也是34岁的,他是这个时代的人。这里是莫斯科,呃…这里的科技很发达脑内都要植入什么芯片才可以。不过芯片也很方便的样子,狱寺君有植入,所以出门靠他就没问题…”
“原来如此。
云雀不怀好意的用鼻子笑了笑,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纲吉。
“小动物,你知不知道你失踪的这一个礼拜,你的那群人在学校闹了多少事吗?”
逆光下的云雀恭弥笑容美好令人生寒,小纲吉在他面前只觉得对方无限放大自己不限缩小冷汗还刷刷刷的往下淌。糟了…我失踪一个礼拜,那里包恩他们岂不会闹个底朝天…….
“那个……..”
是不是给云雀学长添麻烦了也对学长是风纪委员他们是不是炸学校了把学校的又墙弄坏了教室门砸了黑板摔了地面一个洞一个洞的里包恩不会带着碧安琪她们来学校找我吧不对不仅仅是学校整个并盛都危险啊他们不会带着家伙在街上威胁人吧不会吧会的吧!!!!!!
“…反正你记着,这笔账回去还我。”
最后就像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云雀欣然一笑,还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吓到石化的纲吉。纲吉就眼睁睁的看着带着擦伤的手伸过来拍了拍自己,然后似乎是想起什么事一样,云雀兴许露出了一些困惑的表情。
“啊…….”
“对了,小动物,这个时代的六道骸呢。”
“嗯?骸吗?这个时代的我还不知道,倒是…狱寺君那个时代的骸有来这里,只不过发生了点事他…….进监狱了。不过现在和这个时代的我们汇合了,相信很快就能…”
“喔?是吗?他进监狱了?”
“嗯…是的…”
“喔。”
大概是骸进监狱的事让和他有旧仇的云雀十分愉悦吧,纲吉不自觉的奇怪从刚才开始为什么云雀学长看起来心情似乎出奇的好。别的不说居然还会笑着拍我的肩膀还以后算账了,这么高兴还真是挺少见的。
随后没走多远就到了巴士站,乔装打扮好的大纲吉和山本以及小纲吉和狱寺还有云雀就一起上了车。进了城就在第一站下车,然后领队的山本就像导游似的很快就带着一群人七绕八绕的绕到小巷子里。期间纲吉还想在告诉一点云雀关于这个时代的事情,但想起这里是四处都有监控的市内就没有开口,而云雀更是难得的没有传唤小动物接驾,自顾自的观赏起四周光怪陆离的风景来了。
而在住宅区的街角,山本过街后停了下来。位于十字路口右上角的这家店铺和别的店家不同没有使用被这个时代广泛运用的全息投影设备做宣传,漂亮的红砖墙面以及古老的铁艺窗花让这家看似普通的酒吧独具情调,而紧闭的大门上更是挂着一个写着CLOSED的牌子。山本看了眼门牌又看了眼34岁的纲吉。纲吉走过来确认了下门牌后又疑惑的望了一圈,整个街口十分安静,四周也没有行人而其他店看起来也基本没什么人气,大概是郊区的缘故吗?
“怎么了,这里关门了吗?”
狱寺开口问道。
“我也不知道…”
“我刚才搜索的时候,这家店显示的是开业啊。”
山本也奇怪起来,索性靠在门口打开搜索模式,方片状的银幕瞬间在他双眼亮起,硬是把他漆黑色的眸子照的透亮。
“没错啊…”
“那个…”
站在门口的小纲吉有点难以启齿,他挣扎了一下还是开口打断正要开口的这个时代的自己。
“我好像,听见这里面,有哗啦啦的声音,是不是水声,是不是…水龙头忘关了之类的了?”
“什?!”
狱寺赶紧把小纲吉一手互在身后,其实刚才狱寺也隐约有听到哗啦啦的声音,他熟练地轻靠在门口仔细一听,不仅有液体不停滴落在地上的声音,更是有时针咔嚓卡擦的走动声,而且是那种旧式的,体积较大的落地钟才会有的沉重声响。
“山本,十代目,这间店你们来过吗?里面有落地钟吗。”
“落地钟…这个时代早就没有了吧。山本你知道吗?”
“我来过这间店,应该没有的吧?”
“哈?”
就在狱寺加速脑袋运转寻求答案的时候,一刀亮光从酒吧室内透过玻璃直射而出,云雀飞速的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小纲吉就往后死命拽,狱寺山本还有大纲吉也都反应过来尽可能的大跨步跑上几步然后山本护住大纲吉狱寺护住小纲吉和云雀就这么借着背后飞卷而来的灼热气流一跳扑倒。
“轰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火光飞溅直冲上天,七七八八的照着火的木板布料就这么林林总总宛如下雨一般的四散掉落在地。好在几个男人在关键时刻都爆发力十足跑得都够远,他们赶紧起身回头却见身后刚才还好好的酒吧此时已经化生成为一片火海,大纲吉看着眼前的景象差点说不出话来,火苗就在他栗色的因恐惧和惊讶而瞪大的双眼中一跳一跳。就这么过去几秒后34岁的纲吉一咬牙挣脱山本的保护站起身来然后向前走去,而刚回过神本想阻止他的狱寺被火光前十代目毅然决然的身影震得说不出话来。
“大家,等我下。”
34岁的干脆纲吉摘掉不合适的眼镜帽子口罩等一切伪装身份的东西,他往前一步一步加快速度走去,双手靠近,大拇指和四指分开两手和成一个方形,小纲吉见到那个手势也在那一瞬明白了这个20年后的自己的意思,他起身然后走到那位未来的自己身边,拿出最后一颗死气丸吞了下去。
“零极点突破▪初代版。”
充满决意两种声线化为共同的一句话,交织而出的是以他们两为中心不断往四周扩散的坚冰。所有一切的事物火焰甚至缓慢上升的灰尘都被两人一并冻结在内,伴随着已经快12月的莫斯科本来就低的温度很快就让整个现场所有的一切全都满葬在冰雪之中,就连这个街角的监控机器人都因过低的温度而无法动作,加入了坚冰下的冻土这一行列。喀拉喀拉的声音从蔓延到最终消逝不见用时也不过数秒,还在惊讶甚至有些状况外的山本狱寺云雀就呆呆的看着他们最重要的首领X2共同化险为夷,最后直到两位十代目结束封冻后解除死气模式,切换成往常状态后他们才缓慢回神纷纷跑到那两位身边。
“真不愧是十代目!!”
“狱寺君,你是炸弹方面的专家,能看一下现场是怎么回事吗?”
“好的。”
34岁的纲吉率先开口,要说炸弹谁都没有早已在幼年时期就以Somking Bomb著称的狱寺隼人来的熟悉。而14岁的纲吉随后转向未来的自己,问道。
“这里应该没有人吧?这里是G的店?那我们要赶紧通知G和初代他们。”
“嗯,山本,你用守护者网络联络下G,让他告诉初代。还有,我想我们要回总部一趟了。”
“交给我吧纲。”
山本瞬时双眼展开投影显示,进入守护着网络公示信息,一边等待联络一边查询最近的彭格列联络点。
“纲,我们去菲尔德街,那边有我们的起降台。”
“嗯,那么…”
大纲吉转过身,朝小纲吉和状况外的云雀露出了带着歉意的表情。
“对不起,可能大家要和我去总部谈了。”
“啊,没关系的。”
“没事的十代目,”
狱寺稍稍调查一下就起身,朝十代目挥手。
“请看这里十代目,刚才的水声似乎是这些红酒…不,烈酒发出的。有人事先就布置好这一切。而且先前的指针走动我想可能是定时炸弹,或者有人在远处监视我们,伺机发动的。”
“那狱寺君,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十代目…虽然炸弹本体现在连灰都找不到了,不过我觉得,应该是后者。这个时间点掐得也太准了点。”
“哇喔…”
一句标准的云雀式惊叹把除了处理数据中的山本以外人的注意力都拉像他那里,已经走到街对面的云雀从一个暗处的小巷中拖出了一个人,不,或者说,是一个刚刚自杀死掉的人。面容狰狞的壮汉双目圆瞪嘴巴也大张着就像在呐喊着什么一样,身着羽绒上衣和西装裤的男人的胸口咕噜咕噜的还在冒血,毫无直觉的尸体任由云雀一路摆布被拖到十字路口边,还有一把染血的手枪拖到半路的时候从尸体手上掉落在地。狱寺见状赶紧遮住小十代目的眼睛,而小十代目却一把拿开狱寺的手一眼就看到血淋淋的尸体。
“唔…”
虽然之前被里包恩训练过无数次了,也被迫看过太多太多令人作呕的照片什么的。眼前的这个带着帽子的男子胸口正在咕嘟咕嘟的冒出许多许多鲜红的血,云雀在前面无表情的一路拖着这具尸体沿路上也留下一长串就像沾了红色墨汁的毛笔画过的痕迹。就算离了几米远也能闻到新鲜血液的味道甚至还能看见那男人死前扭曲的表情,纲吉赶紧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吐出来。
“学长…”
大纲吉显然是已经习惯这种事情,他没有看过去的自己而是径直走向前去制止住云雀继续还要往小纲吉处走来的事态,他打量了一眼尸体然后拾起那把掉在半路的枪,眼前的这个壮汉仿佛在愤怒的控诉着什么又像是呐喊一般扭曲而又憎狞的表情凝固在他脸上,纲吉看了一眼之后表情淡然的把沾着血的枪放到那具还在流血的尸体身上,最后就像放弃或者祈祷着什么一样把他的双手放在胸口盖住胸口的血淋淋的窟窿就想要给他止血一般,可仍然温热的血液依旧不屈不饶的顺着他的手流出来。见状,纲吉低着头看不清任何表情,他停了两秒后最终换了另一边并没有沾血的手,轻轻的合上那双充满着恐惧和不甘的的眸子和就像在诅咒什么一样强张开的嘴。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快能习惯这种事情了。
偏偏,还被14岁时的自己看到这种事,真是…….
“十代目…”
狱寺只能某某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发不出任何声音来,喃喃的喊着那个人的名字却没有办法也不想让他听见。每每到这种紧要关头狱寺总是觉得自己实在是无能无德,为什么这种事偏偏就让十代目碰上,为什么偏偏十代目是这样温和柔软的人,就算是曾今想要杀死自己的人,他也会这样尽可能好的为他送葬。他知道这位10年后的十代目此时在想什么,他想起在那个时代第一次杀人后十代目的表情动作以及最后零碎的极近于崩溃的心理状态。
“纲!”
反倒是山本干脆打断大纲吉的思绪把他给拉回来,山本毫不犹豫的起身然后走向纲吉。
“纲,初代他们都没事。G说对这事有些眉目,他们马上就会回总部。我们先赶紧回去吧。”
“嗯…….”
栗色的眸子被碎发挡住看起来死气沉沉,小纲吉一看到未来的自己是这幅表情也从惊恐中强行把自己抽离开来。他给自己打气一般阔着大步来到未来的自己身前,抬头仰望那个迷茫失落到难以回神的自己道。
“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我们走吧?”
“对呢…”
看见小时候,14岁的自己那样坚决的眼神,挺直了腰板毫无顾忌的说话做事,漂亮的表情咬紧牙关,就像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无法打到他一样。34岁的纲吉忽然心中一阵感慨,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没法像他一样直面所有的一切了呢,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没有办法贯彻自己的信念一次又一次的在现实面前不断地低头了呢,而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学会妥协学会欺骗自己了呢。
明明,就应该站起来,相信自己所想的,相信同伴,肩并着肩,相互扶持着走下去的啊。
“对不起,我们马上就走吧。”
就像是和过去诀别一样往前跨上一大步,34岁的纲吉站在最前面,不自觉的露出一抹欣然地微笑。
能够在这个时候见到你,这是太好了。
14岁的,最初的我。